白夜浮生錄 第一百九十回:風僝雨僽_頁2
「這樣嗎。」
「而對於她的手臂,恕我一時難以判斷。」凜天師將畫像交還給寒觴,對二人解釋著,「會導致這樣情況的原因有許多,唯有見過本人,望聞問切,才能尋找出與她自己息息相關的一個特殊的答案。對於她的堂姐,我正是當面進行了一種儀式,才找出她身上異狀的根源。」
寒觴接過畫紙,憂愁地嘆息:「沒有關係,現在就算您診出了結果告訴我們,也還是沒法兒給她治療。這一切,都需要找到她,才能再做打算。」
「目前最重要的,是確認她的安危。」謝轍補充道,有些希冀地看著凜天師,「您有什麼辦法嗎?比如卜卦」
「可以,我能占卜吉凶,甚至定出她所在的方位。」凜天師頷首,「你們有保留什麼她貼身的物件嗎?任何東西都行,只要曾被她頻繁使用或攜帶。」
謝轍嘴唇蠕動了一下,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沒有。她有一隻塤,還與萬鬼志有過密切接觸,可這些東西都與她一道被帶走了。其他行李,也都在她自己的行囊中。不知那些東西,在那群惡人手上會怎麼樣。至於如何分辨凶吉,我只是初窺門徑,並不上手。可如果身邊有留下什麼,我一定會做些嘗試。」
凜天師稍加沉吟,寬慰他們沒有關係。
「占吉問凶之事,我能給你指點一二。不過,這其中有些獨特技巧,不是特別好學。我們先解決眼下的事情,稍後若有空閒,會與你細說。」凜天師鼓勵地拍拍他肩膀,「沒有東西也無妨,若是能知道她家中所在,輔以生辰八字,我亦能卜卦推算。」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此話一出,他面前的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凜天師慢慢露出了了悟的神色,聽見謝轍低聲說:
「抱歉,這些事,我們也不知道。」
每個人都能從他臉上緊繃的紋路,讀出哀愁和悔恨來。謝轍的確在捫心自問,為何這麼多時日下來,他從未想過問問聆鵷,她家住何處,生辰又是何時?這些都該是友人間自然而然會關注了解的信息,若是他有心問過——只要他有心問過,今日怎至於此?能得知她下落的機會,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就這樣從指縫溜走。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曾多問上一句。
因為他們還不夠關心她,還不夠將她放在心上
「老謝,你也別太自責。」寒觴輕輕說著,一下下拍著他輕顫的後背,哄小孩似的說,「你想想看,起初萍水相逢,我們都不會想到去談論這麼私人的事,不可能隨便對她打探。後來呢,咱這一路上又經歷了太多,短短几個月,始終在奔波忙碌,無暇談起更多瑣事。不止是你疏忽了,我也一樣。咱倆同樣沒對她提過,大家都忘記了說這些。這不是你的錯。」
謝轍點頭回應寒觴的安慰,重重呼出一口氣,側著頭避開了大家的視線。在他們說話的工夫,一旁的皎沫輕聲對凜天師講述了她從二人口中聽來的零星信息,關於這三人如何相識相知。凜天師神色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發出了簡單的感嘆:
「你們之間的友誼,當真令人動容,真不像是僅有數月交情。」
「朝夕相伴,生死相依,哪怕只有月余,甚至幾日時間,都足夠人們建立超乎尋常的情誼。」皎沫感慨道。
謝轍終於轉回臉來,衝著寒觴擺擺手,表示自己無事。他用力搓了幾下臉,抬起頭一一看過幾位同伴,最終直視著凜天師。後者像一個寬和的長輩,靜靜望著他,擺出傾聽的姿態來。
「事實上,我的確自責。只是,我不僅僅因為沒有保護好朋友,或不知道她的情況,才埋怨自己。」謝轍終於開口,鄭重地坦白,是向同伴們,也是向自己承認內心不安的源泉。「更多的是,我覺得自己太過於脆弱了。我太容易受到外物的影響,猶疑於如何判斷處理人與事,或背負於事無補也無益的情緒。」
「儘管,我知道,這樣重要的朋友,我為之牽腸掛肚,是情有可原的。」他見寒觴動了動嘴唇,像要安慰什麼,便補充道,「但我依舊為此擔心我擔心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甚至,若常有此事,而每一次都是因為我的軟弱所起,因為我不能做出及時有效的判斷,沒有應對解決風險的能力,無法最大限度地掌控自己的情感到那一日,我將很難原諒自己,且還會面對更多的災難。」
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