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讓人慚愧。

    其他人也有些訝然，都相互左看右看，他們看多了生死之時別人一副寧死不屈，或者表現唯唯諾諾屈膝求饒，在生與死的界線中掙扎的各種模樣，只是今天的角色讓人出乎意料。

    「呀，態度要不要變得這麼快啊。」金髮美女的關注點顯然不是在這上，還隨口來了一句：「你說救我們就救啊。」

    泠緋墨的視線看向了開槍的寸發男子，在她說話時，周圍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落在他身上，她知道這名男子才有決斷權。她毅然的朝男子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求求你們救救他。」

    聲音顫抖語氣卻十分堅定。

    周圍被她忽來的舉動驚愣，只見抬頭的小孩子一雙眼，襯著滿是血污的臉，越發漆黑如深潭。

    她再一個重重響頭，磕得地上塵土飛揚，她的額際已經冒出鮮血，粘著沙石順著臉龐緩緩滑落。

    「求你們救救他，你們要殺就殺我好了。」

    這都什麼事啊，他們並不是十惡不作的殺人魔頭，蓋爾覺得似乎要說些什麼來表明剛才只是意外。結果，就聽一聲不輕屑地輕喝：「喂喂——你做戲給誰看啊——切。」

    他已經無語地望著這位號稱魔女的薩姍美人，她說這些話底氣不足，有些心虛，至於心虛什麼——估計就跟他一個心理，覺得慚愧，但人家小娃兒哪知道這類半威脅的玩笑呢。她丟了這句話出來，小娃兒已經再度磕了個響頭。

    新血舊血塊塵土混合著，使她臉上看過去有些驚悚，唯一乾淨的大概就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求你們救救他。」

    不過短暫的兩秒，又一個響頭下去，磕得她額前破裂了道深深的口子，汩汩冒著血，整張臉已經染成鮮紅。

    看這樣子，她對待自己並不客氣。

    「求你們救救他。」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眼神逐漸渙散，卻還是緊咬著牙關。

    蓋爾突然心裡有絲觸動，不忍心再看了，這小女孩瞳孔已失了焦距，也不知道哪來的毅力，還繼續磕了個響頭。而他的幾名同伴面面相覷，大概事情怎麼發生他們還處於搞不清楚狀態。

    「哎呀，這小孩子幹嘛呢，反應就這麼激烈。」金髮美女無辜地眨著眼。

    「我說啊，薩姍你就少說兩句吧。」身材矮胖，同樣是一身黑色戰服的男子咕噥的說了句公道話。不過，剛才開槍的是老大，他也不好自作主張，沒準老大還真想來個殺人滅口呢。

    他倒沒有過多想法，只是想著死就給人死痛快唄，要救就早點救，折騰這個做什麼。

    顯然在場大部分人都心有戚戚焉，寸發男子收到了一堆視線。

    其實，泠緋墨跪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二十來秒，能迅速扭轉幾人的心理，不得不說也是因為她的這份決斷。

    「呃，這個，要救嗎？」切爾西忍不住說了句。

    「……救救……。」

    這邊還在商討，那邊微弱的聲音消失了，顫抖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終於沒有再抬頭。

    寸發男子卻是一副剛清醒的樣子，緩緩掃了過去：「你們看我做什麼？」

    蓋爾無語地看向他們老大，矮胖的鮑里斯嘴角抽了抽，臉上肥肉抖動，金髮美人薩姍視線在游移中，向來存在感薄弱的艾倫動了動唇，但最終還是沒吭聲。

    靜默幾秒——

    切爾西猶豫：「這個，是要救還是——殺啊？」

    「殺？」男子咬字清晰吐了個字，冷冷一瞪眼：「殺什麼？我們又不是強盜，我們是傭兵團，別整天喊打喊殺的，你以為子彈不要錢麼？」

    老大，開槍的是你啊，切爾西淚流滿面，他本來就是來救人的，何其無辜啊……

    「煩死，去看看死了沒。」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