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行 第四十二章 鑄錢_頁2
之處,卻是出於一番公心,可真的當不起老大人如此苛責。」內衛處主事張松被罵得灰頭土臉,接連後退了好幾步,才脫離了祿老進士的口水波及範圍,拱了拱手,滿臉委屈地辯解。
「你還好意思說疏失,你但凡不是一門心思急著投主公所好,豈能看不出偽造龍鳳錢的隱患來,。」逯魯曾將眼睛一瞪,繼續大聲咆哮。
「大人勿怪,晚輩的確才疏學淺。」怕氣壞了此人,被祿雙兒惦記上,內務處主事張松不敢還嘴,心裡頭,卻是一百二十個不服氣,主公連給宋王的晉衛大典都拒絕參加了,又怎麼會在乎造一造汴梁那邊的假錢,即便明著造,杜遵道對付劉福通都費力氣,哪有膽子主動找上門來。
然而逯魯曾接下來的話,卻令他所有不服都煙消雲散,「主公做事向來光明正大,為何這次卻非得行此陰暗手段,不就是想讓杜遵道的錢沒地方花麼,主公現在就造咱們淮揚自己的錢便是,只要趕在龍鳳通寶頒行之前,直接用起來,那杜遵道的所有圖謀,自然就落在了空處,豈不好過等別人的新錢出來,再去兵行險招。」
正所謂上兵伐謀,既然知道杜遵道的打算了,就該提前出手,令其計劃胎死腹中,哪有明知對方計劃,還等著其出招再拆招的道理,聰明人根本不用仔細琢磨,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此計落了下乘。
況且同樣是錢,老百姓之在乎其成色和份量,根本不會在乎其上面印的是誰的錢文,就像如今淮揚市面上,有大元朝的元貞通寶,大宋朝的紹興通寶,甚至連徐壽輝的天完通寶也在交易中使用,民間對於各種不同成色的銅錢,自有一整套約定俗成的兌換規矩,誰也不會傻到人為,一文就是一文,無論其真正價值。
只要淮揚所鑄的新錢成色好,份量足,又能敞開量供應,絕對能將市面上任何銅錢打得潰不成軍,哪怕是韓林兒和徐壽輝兩個下令,禁止淮錢在其境內流通,老百姓也會因為其信用價值,偷偷地在交易中使用,根本不會在乎官府的一紙空文。
「自宋以來,民間私錢亦屢禁不絕。」見眾人都被自己噴得無言以對,逯魯曾老懷大暢,又用銅拐杖在地上頓了頓,繼續說道:「主公不想現在就與小明王交惡,隨便選一錢文鑄在我淮揚錢上面便是,主公圖的是平抑物價,統一我淮揚當年市面上混亂的幣值,老臣不信,外人還能說出什麼來。」
這就是典型的拿外邊的人當瞎子了,然而比起先前張松所獻之策,卻依舊光明正大了許多,更關鍵的一點是,錢文自選,則表明了淮揚已經徹底獨立於任何紅巾體系之外,與事實上的改元建國,已經只差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能在淮揚大總管府核心站穩腳跟者,全都足夠聰明,當即,便有人帶頭附和道:「老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先前所謀,的確有失短淺。」
「老大人說得對,咱們淮揚鑄錢,何必用他人年號,。」
「臣附議,請主公自定錢文。」
「揚州古時屬吳,主公可選錢文為,吳元通寶。」
「吳元通寶,不如吳興通寶,喻示我淮揚之政今後大興於世。」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到最後,明面上聽起來是幫朱重九出主意選擇合適錢文,實際上,已經在鼓動他儘快建立國號了。
「何必那麼麻煩,乾脆叫淮揚,乾脆就叫華夏通寶算了。」朱重九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乾綱獨斷,錢必須鑄,但無論如何,他都得遏制住眾人蠢蠢欲動的心思,立國之事急不得,朱大鵬歷史學得再差,總還記得「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句話,他沒必要現在就去戴上那頂招災惹禍的吳王帽子。
「按照大唐開元通寶的成色造,每枚一錢」稍作猶豫,朱重九又迅速改變了想法,「每枚五克,外圓內方,十枚通寶剛剛算作五十克,二百枚大通寶剛好一大斤,張主事,你去大匠院找焦玉,然後再叫上工局副主事黃正,一起把錢模弄出來,字找宋克寫,他的字看起來大氣。」
早在當初努力統一淮揚自己的度量衡時,朱重九就曾經答應過黃老歪和焦玉,有機會要自己鑄錢,今年戰事不多,他剛好能騰出精力來把此事推行下去,一則可以堵住杜遵道借鑄幣斂財的機會,二來,也能加快新度量衡在民間的認可速度。
「微臣,微臣遵命。」內務處主事張松又驚又喜,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