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記 85|七十三章_頁2
更新:02-25 15:42 作者:石頭與水 分類:女生小說
那個人的心情,我非常理解。」華長史將一團布頭塞進劉司吏的嘴裡,「接下來就看看,你維護的人值不值得你替他擔罪。」
劉大郎子承父業,年紀大些也到衙門當差,如今在做胥吏。劉大郎來的時候,天色已近全黑,刑部黑漆漆的院落里掛著幾個白紙燈籠,屋裡也只點了一盞燭台,平板床上停著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屍身。
華長史嘆道,「今天休沐,我們都不在衙門,地牢飲食不吉,令尊不幸過身,節哀吧。」
劉大郎一聲嚎啕就就撲了過去,抱著屍身嚎的三里地外都聽得到,「爹,爹——你醒醒啊——不孝兒對不住你啊爹——」
在院中西廂受審的李胥吏面色慘白,渾身抖若篩糠,又仿佛極冷,牙關嗑嗒嗑嗒的碰撞打戰,「劉,劉,劉大人真的死了!」
杜長史煞氣的長眉一挑,「本官堂堂五品,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覺,與你說笑不成!」
劉大郎的哭聲悽慘的傳到西廂,李胥吏哆嗦一陣,杜長史道,「成,反正你也沒事,你就再回牢裡去吧,沒空跟你耗。」
當下兩個兵吏就要提李胥吏回地牢,李胥吏哀嚎,「大人大人!他們既對劉司吏下手,必然不放過我,您把我送回地牢,豈不是讓我去死!」
「沒事,反正死的不是我。」杜長史閒閒的一撣衣袍,起身道,「你願意死就死唄,誰也攔不住。」
「不不不不不,我,我,我願意招!」
另一邊,劉大郎咬牙切齒,兩眼通紅,雙拳緊握,嘶啞著嗓子道,「竟敢對我爹下毒手,我與姓朱的勢不兩立!」
華長史令書吏做好筆錄。
這事說起來與劉司吏的確關係不大,如華長史所言,劉司吏積年老吏,最知輕重。這種油滑老吏,向來手腳俐落,要說順情說好話或是給些打官司人家一些關照撈些油水的事,他肯定幹過,他肯定幹了不少。可能在衙門干二十年的老吏,必是個極謹慎的人。
絕不會弄出丟失重要證物這樣疏漏,這一下子就把屁股底下的椅子賠進去了。
所以,華長史斷定,朱景遺囑丟失之事應與劉司吏無關,但是,依劉司吏多年的謹慎老辣,他必然知道些什麼。如果能脫身,劉司吏應該儘快脫身才身,偏生他寧可在地牢吃牢飯也一字不吐。
能讓劉司吏苦苦維護,不慎賠上自身的人是誰?總不會是另一涉案人李胥吏,李胥吏又不是劉司吏的兒子,劉司吏的兒子倒也在帝都府做小吏。
如今使出這招苦肉計,倒不是為了詐劉司吏,這樣的手段瞞不過這樣的老傢伙。主要是為了詐一詐劉大郎,順帶繼續二詐李胥吏。
劉大郎與李胥吏走的近,這是帝都府有人交待的事。再加上劉司吏二子三年年齡尚小,兩個女兒已經嫁人,都不大可能涉入此案。
果然,劉大郎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他交友不慎,常與李胥吏一起吃酒,有一回叫李胥吏帶著去了趟青樓,劉大郎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那位青樓女子傾心愛慕,想為這女子贖身,可他家裡管的緊,大錢都是爹娘管著,他當差沒幾年,私房加起來也不過百十兩。
李胥吏就出主意,說刑房有不少罰沒的值錢物什,不妨偷出來賣。這也是刑房小吏常幹的事,劉司吏就幹過,把純金的偷出來,換鍍金的補回去,基本上都是用贗品換真品,時間一久,沒人追究。
存放罰沒之物的鑰匙就在劉司吏那裡,劉大郎被李胥吏算計,偷出他爹的鑰匙,後來就發生了朱景遺囑被盜之事。
只是,盜走朱景遺囑的是江湖有名的梁君子,這是位很有名的盜賊。陳府尹重重訓斥了劉司吏李胥吏,滿大街的張貼捉拿梁君子的通緝文書。
劉司吏何等老辣之人,就他兒子倒騰罰沒之處出去變賣的事,他早聞了風聲,只是想著孩子長大了,知道弄錢也是過日子的好事。不料竟鬧出朱景遺書被盜之事,劉司吏在家就細審了劉大郎,劉大郎把事情一說,劉司吏當下氣個好歹,只恨兒子上了李胥吏的套。
盜賣罰沒之罪是小,倘鬧出與偷盜物證相關之罪,那就完了!
好在有個梁君子頂缸,劉司吏讓兒子乖乖的不要聲張,原以為此事就這樣過去了,不料朱家姑娘誓不罷休,把官司打到刑部,連府尹大人都成了被告,他們這些刑房之人,更是脫不開干係!
劉大郎一招認,李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