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維持著一個姿勢，季允半邊身體都麻了，輕輕翻了個身，她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幕，又快下雨了。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母親，那個總是打她罵她，卻嚴厲的要求她一定要守身如玉的女人。

    其實她是愛她的吧，只是生活把她的愛磨礪得太過粗糙，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而已。

    她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不懂母親為什麼老是晝伏夜出，在她白天睡覺的時候，她偷偷爬上她的床，鑽進她懷裡抱著她一起睡，結果一覺醒來，母親勃然大怒，把她打了一頓，但是打完以後又一邊掉眼淚一邊為她上藥……

    如果她還在，那她的生活會不會不像今天這麼狼狽？

    她可以在上完高中後就輟學打工，進工廠流水線也好，幫餐館洗盤子也好，一個月兩千多塊錢的工資，即使生活貧困一些，也足以維持下去了，等到了一定的年紀，再找個同樣老實巴交的男人嫁了，一起奉養她到老……如果能這樣該有多好。

    可惜什麼都回不去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季允一愣，立刻起身，趿了拖鞋去開門。

    一打開門，看到外面抱著那件紅色的大衣，渾身濕漉漉髒兮兮的辛玉時，她愣住了。

    「你……」

    辛玉臉上泛著不正常的蒼白，氣喘如牛：「衣服，找回來了。」

    「……快點進來。」季允把他拉了進來，他渾身都在滴水，手上的皮膚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灼熱的溫度，該死的，他又發燒了。

    季允連忙把他拉進浴室里，打開熱水，手忙腳亂的給他脫衣服：「把濕衣服脫下來，你在發燒。」

    辛玉木然的由著她給自己脫衣服，盯著她白皙的側臉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小聲說：「對不起。」

    季允手上的動作一頓。

    「我沒想到那件衣服對你來說那麼重要……我想扔了給你重新買來著，不要怪我好不好？」辛玉越說越小聲。

    季允抬起頭，和辛玉四目相對的瞬間，後者立刻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那樣子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季允的心突然柔軟得一塌糊塗。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混蛋的時候能把人氣得跳腳，但撒起嬌來又讓人無可奈何，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他了。

    季允一直不說話，辛玉有點急了，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語氣里又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你看我都為了找回衣服淋雨發燒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真的要我去死？」

    季允：「……」

    「不要生氣了嘛。」辛玉厚著臉皮貼上去，身上的水把季允的衣服也沾濕了，他還不安分的蹭來蹭去：「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保證，原諒我好不好？」

    季允被他蹭得呼吸有點重，推開他：「好了好了，先洗澡，洗完澡出來再說。」

    辛玉見她妥協了，高興得把她攬進懷裡，打開蓮蓬頭，熱水一下子衝下來，把兩人都淋濕了，在季允的掙扎拒絕出口前，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去，徹底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