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點名後，沃爾夫前鋒軍潰敗了。

    「殺！」

    蘭斯特等人高聲呼喊，發動了衝鋒。

    黑塞廷斯殘餘的守備軍全軍出動，追著沃爾夫三萬多前鋒軍打。

    足足追出了十里地。

    沃爾夫前鋒軍丟盔棄甲奔逃不止。

    黑塞廷斯的守備軍停止了追擊。

    他們開始返回黑塞廷斯打掃戰場。

    每一個守備軍都恭敬到極致的看向戰場中的那道黑色身影。

    不論是民兵、預備隊，還是白獅軍團殘餘都不例外。

    哪怕是西力克這位顧問，也是衝著那道黑色身影彎腰行禮。

    「馬普爾閣下，陛下希望馬上見到您。」

    這位顧問低聲說道。

    歌德點了點頭，接過一旁的斗篷，變回了人形——他沒有那種任意彈縮的大褲衩，真變大後，衣服外套一切都變成了碎片。

    向蘭斯特等人看了一眼示意後，歌德轉身跟著西力克向著城堡走去。

    看著歌德的背影，人群中突然響起了歡呼——

    「贏了！」

    「馬普爾閣下萬歲！」

    這一聲是突如其來的。

    但隨後，就是山呼海嘯般。

    「贏了！贏了！」

    「馬普爾閣下萬歲！」

    聲音由近到遠，從城外傳到了城內，所有黑塞廷斯市民走上了街頭，他們站在夜色下，注視著那黑色的聲音，投以尊敬的目光，給與最真摯的祝福。

    他們中有平民，有貴族，還有乞丐。

    他們中有農夫，有工匠，還有傷殘的士兵。

    他們中有畫家，有雕刻家，還有吟遊詩人。

    畫家拿起了畫筆開始描繪這一刻。

    雕刻家閉著雙眼，手指抖動。

    而那些吟遊詩人，更是即興發揮——

    「雄獅注視著草原。」

    「萊恩庇護著黑塞。」

    「當萊恩危難之際，必有英雄出現——」

    「月光下，他身形高大、強壯。」

    「黑夜中，他操縱雷霆與火焰。」

    「他庇護著黑塞廷斯。」

    「他保護了我們的家園。」

    「我們理應為他歌頌。」

    「我們理應銘記他的名字——」

    「波洛.馬普爾！」

    「他是沃爾夫的分裂之狼！」

    「他更是萊恩的救世之主！」

    耳邊傳來了吟遊詩人的歌聲，稱不上好聽，甚至還有點不通順，但是所有人都跟著唱了起來——戰爭帶來的恐懼、壓抑，在這一刻獲得了釋放。

    歡聲與笑語。

    在這一刻展現。

    然後……

    低聲的哭泣。

    戰爭帶走了他們的丈夫、兄弟、父親或朋友。

    他們有哭泣的理由。

    誰也無法阻止。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畫家停下了畫筆，雕刻家抬起了頭。

    那些吟遊詩人更是再次彈起了豎琴。

    「哭泣吧、哭泣吧，我們啊——」

    「我們送別著親人。」

    「我們送別著朋友。」

    「夜晚和我們默哀。」

    「雨水為他們送行。」

    「我們的思念會在風中送達。」

    「我們的目光會注視著你們前行的方向。」

    「親人吶、朋友吶，你們快步走吧，不要再停留。」

    「親人哪，朋友吶，你們慢點走啊，請再回頭看一眼。」

    「願我們在往生之地相聚！」

    「願我們彼此守護！」

    ……

    歌聲隨著夜晚的風，飄向了遠方。

    歌德聽著這樣的歌聲走進了城堡。

    那位小格拉茨看到歌德的瞬間，就跑了過來——年輕的國王沒有任何克制，就這麼拉起了歌德的手，親吻著歌德的手背，用最真摯的話語道：「馬普爾閣下，我能夠稱呼您為父親嗎？」

    「在我父親突然離世後，我深感恐懼。」

    「而您的出現，讓我再次體會到了有父親在旁邊的安全感。」

    「請您不要拒絕一位年幼孩子的請求，義父！」

    說著，這位年輕的國王不等歌德反應，就這麼單膝跪地。

    「感謝義父您匆匆趕回，拯救了黑塞廷斯，拯救了整個萊恩。」

    「身為萊恩國王，我代表整個萊恩，向您表達感激。」

    「我尚且年幼，能力不足，需要一位真正的長者來幫我一同管理萊恩。」

    「您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萊恩的攝政王，除了您之外，沒有誰能夠勝任。」

    年輕的國王情真意切地看著歌德。

    眼中甚至泛起了淚花。

    這個時候，歌德突然明白為什么小格拉茨繼承了萊恩國王的位子，而不是安迪南了——這不是安迪南昏迷不昏迷的事。

    而是，就算安迪南是清醒的。

    國王之位也一定會是小格拉茨的。

    因為，這位年輕人……

    隨機應變！

    且，不要臉！

    在對方身上，歌德真的看到了一絲自己的影子——在家鄉『俱樂部』的時候，他和對方有那麼一點相像。

    再加上他之後的計劃，確實是需要一個恰當的身份。

    所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