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 第三十章、俊傑相對_頁2
,就見曹蛟微微點頭。於是他也點頭,但卻一指鄧艾:「艾可從也。」你們倆調換一下,讓鄧艾陪我往許昌去。
他跟鄧艾同病相憐哪,頗有親近之感,所以想讓那小子領路。
於是各率一半屯民,分道揚鑣。走了不遠,馬鈞就召喚鄧艾上車,相對而坐。然後他竭力放鬆心情,開口問道:「汝……觀卿非、非俗吏也,卿字為何?如何來、來歷?」
鄧艾聽這話就是一愣啊,大著膽子抬起頭來,觀察馬鈞的表情。但見馬鈞神情坦然……對啊,上官也沒道理故意學自己說話,以作嘲諷我還當這位上官架子大,所以不怎麼說話呢,敢情,跟我是一樣的毛病。
當下心中亦不禁生出親近之感,急忙拱手,把自己的身世備悉陳述:「末、末吏字士載,本、本義陽棘陽人也,少、少孤……」
結結巴巴的,好在馬鈞也不去催他,終於分說了一個明白。原來這鄧艾少即失怙,因為戰亂才跟隨母親前往汝南投親,可是接著汝南又亂,只好隨同宗族,輾轉又來到潁川,被召為屯民。本家有一遠親,博學多才,鄧艾就跟隨他讀書,頗有所成,再加上年紀雖小,力氣卻大,無論農活還是訓練都名列前矛,故此被提拔為都尉學士。只是他因為口吃,被同僚瞧不大起,這才又發配到附近屯所,襄理事務他跟石苞也是在這兒認識的。
聽說鄧艾跟自己身世相近,都是喪父隨母,馬鈞更生親近之感,於是就問啦:「卿母尚、尚安否?」鄧艾說我娘還好,只是為了賺錢給我買書,向附近大戶接了織綾的活計,整晚踩踏織機,熬得視力下降,若再不好生將養,恐怕遲早會瞎啊。說到這裡,觸動心事,不禁潸然淚下。
馬鈞也不禁嘆息,說我娘也是一樣啊……說到這裡,猛然愣住,隨即一拍大腿:「我之過也!」
原來他突然想到,自己在老家的時候,就光琢磨著造指南車了,竟然沒想到幫忙母親把織機也給改良一下。這年月的織機是很笨重的,要以足踏「躡」,來穿插經緯,好的綾有五十綜(帶著經線上下分開形成梭口的裝置)、六十綜,一綜對應一躡,一個人根本踩不過來,就這樣織一匹花綾還得一兩個月的時間。自家母親只能織普通的麻布,還需要十綜,得踏十躡,不僅僅熬夜花眼啊,體力消耗也非常之大。
為什麼自己就不肯花費精力,幫助母親減輕負擔呢?
其實這都是事後諸葛亮,馬母一心想他讀書上進,非常討厭自家兒子擺弄各種工匠工具,馬鈞要是敢提出改良織機,非給馬母一頓棍棒打出屎來不可。
馬鈞喟然而嘆,鄧艾也不清楚上官究竟在琢磨些什麼,只好拱手不言。隔了好一會兒,馬鈞這才拉回思緒,再度詢問鄧艾:「觀卿與石、石苞皆非俗吏,有勇力,能、能、能決斷,豈甘長、長久屈身畎畝之間耶?」
鄧艾說我們當然不甘心啦,想要再大幾歲,就跟屯田都尉打個報告,前往洛陽去應科舉,考「知兵」,然後去戰場上一刀一槍博個出身出來這屯所的微末小吏,真的幾無上升可能啊。
只是「上、上官自都中來,可、可知科舉再、再開,須幾歲耶?」
如今中原已定,涼州亦得粗安涼公呂布遠征西域,國事都託付給國相楊阜,聽說那楊義山倒心向朝廷,並無反意只有蜀中劉備竊據一隅,估計朝廷不久便要大軍往征,以大擊小、兼弱攻昧,破之可期也。要是下一屆科舉遲遲不開,我們錯過了上陣的機會,即便考上知兵科,今後也沒什麼前途可言啦。
馬鈞覺得,對於國家大事,他貌似還沒有鄧艾知道得多,看得深遠……不過科舉目前還並沒有明令頒布每屆間隔的時間,馬鈞也說不準下一科何時可開。他只好安慰鄧艾:「卿、卿既有才,何慮不得、得、得用耶?」下回科舉,你們小哥兒倆可一定要去洛陽應試啊,如果我還在都內,也可以照拂一二起碼給你們找地方住,不必要跟旁的士人擠在一起。
他想了一想,又說:「若、若吾不在都中時,亦、亦可投諸葛孔明、趙君卿也,吾、吾當先薦卿等於、於二公……」
兩個結巴對話,越談越是投機,前面駕車的曹蛟聽了,直欲發笑他當然不敢,只好咬牙忍住。不過心裡也挺高興,馬德衡說話比從前順溜多啦,我也算是完成了主公諸葛孔明的託付……
啊呦,等等,我聽說結巴對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