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人的一生啊,有時候真的是太無聊了。」
何愁有冷笑道:「他們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始皇帝,那是他們的無上榮耀。」
雲琅搖頭道:「我不喜歡替別人守墓!」
「你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守墓嗎?」
「你弄錯了,如果這座大墓裡面沒有太宰的安眠,我會以極大的熱情來研究一下這座陵墓!」
「始皇初繼位,穿治驪山,及並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滿之。
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
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這些話並非機密,所知者不是沒有,而是大家都不願意說而已。
你守墓,那些知情者只會幫扶與你,你若有其餘的心思,哼哼哼,如果始皇陵裡面的陪葬之物,有一件外泄,你這個守墓人將會首當其衝。」
「所以,我把所有的墓道都燒毀堵塞了。」
「堵塞?你確定你看到了始皇陵的全貌嗎?
當年,始皇帝五十大壽之時,丞相李斯向他報告說:我帶了七十二萬人修築驪山陵墓,已經挖得很深了,連火也點不著了,鑿時只聽見空空的聲音,好像到了地底一樣。
始皇帝聽後,下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這些話是我恩師親耳聽聞,不會有差!」
雲琅極力思索一下自己在地底的見聞,想起那座黑色的玄宮,又想起那道流沙河,再想想玄宮廣場上數之不盡的燈籠,他有些拿不準,自己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始皇帝的棺槨。」
「哼,你才知道多少,以始皇帝雄才大略的性子,你認為他真的願意把自己的身後事全部交給太宰一門?
你認為始皇帝真的會相信太宰一門願意永永遠遠的守衛他的陵寢。
你知不知道,這地下的江河湖海盡數都是以水銀製成,在這地下,又有地熱蒸騰,驅動水銀江河緩緩流動,而始皇帝的黃金棺槨漂流在水銀河上,隨著水流繼續巡視他的冥國江山。
一旦外人入侵,不等找到始皇帝的棺槨,就會江河崩壞,整座始皇陵就會坍塌,毒氣外泄,不論有多少人在開挖始皇陵,都是自尋死路。」
雲琅的嘴巴張的如同河馬一樣……
何愁有鄙視的瞅瞅雲琅又道:「你太小看一個國家的力量了,你也太小看百萬人數十年的勞作了,一座能夠導致帝國崩壞的陵墓,豈能讓你一人就得窺全豹!」
雲琅擔憂的瞅著腳下的地面,良久沉默不語。
他忽然發現,自己選擇的居住地方並不算是什麼好地方,因為,按照何愁有所言,自己家豈不是正好處在一座水銀礦上?而這座水銀礦還有地熱在不斷地加熱……
不行,雲家以後生產的糧食,最好全部賣給皇家吃,自家還是吃遠處莊園出產的糧食比較好!
喝水還是喝從驪山上流淌下來的泉水比較好,總之,跟著始皇帝的人,哪怕是自己這個後來者,也需要小心謹慎!
即便是後世,關中之地的人也多出大黑牙,很可能就是因為……這讓雲琅萬分緊張。
向來少話的何愁有在這座陵衛大營里,就顯得非常激烈,雲琅不知道他在掩飾什麼,總之,直到雲琅開始動手澆築泥俑的時候,他才變得平和下來,跟雲琅一起勞作。
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似乎擔心手重了,會驚醒那些沉睡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