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卮寧翻出的分數後，剩下所有的考官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也全部將手中的牌子翻轉過來。

    全部都是一百分。

    不是不想打壓，而是根本無法打壓，面對這種千年不遇級別的巔峰之曲，任何嘗試打壓都將被粉碎。

    而且，神龍聖殿的修士們，已經完全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見到所有的牌子上全部寫著一百分，所有的學員，高聲齊呼勝利。

    而蘭陵，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所有的考官退去，然後所有的學員，也全部退去。

    很多女生，其實想要過來和蘭陵說一句話，表達自己的心情。然而，見到索倫站在那裡的氣息，本能地退後了。

    所有人都褪去後，音樂大廳內就剩下蘭陵一人。

    「砰……」他直接摔倒在地，躺著一動不動。

    因為，他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瘋狂。

    有一句話很惡俗，用生命和靈魂在演奏。

    而他，真的就是用生命和靈魂在演奏。

    甚至，這不是在演奏，而是在戰鬥。想在戰鬥結束了，至少在這場戰鬥中，他大獲全勝，他充滿毀滅的意志，充滿瘋狂的藝術，瞬間征服了所有人。

    夜驚羽進來，輕輕抱起他，柔聲道：「這一夜，所有人都被你征服，包括我！」

    ……

    離開王城學院的卮寧，第一時間就衝上了馬車，然後朝著哥哥卮離的少君府狂奔而去。

    見到卮離的第一時間，她直接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他，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卮離此時甚至衣衫的沒有系好，被卮寧嚇得一跳，然後露出心疼的目光，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沒有問他怎麼了，就只是心疼地撫慰。

    足足哭了一刻鐘，卮寧才漸漸停下來，抬起美眸道：「哥哥，我們錯了嗎？我們是邪惡的嗎？」

    卮離望著她，沒有回答，只是柔聲問道：「怎麼了？」

    卮寧起身，走到羽管鍵琴的面前，閉上美眸，開始彈奏蘭陵剛剛彈過的《命運》。

    她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聽過一遍，就知道怎麼彈。

    而且，現在體內還殘留著蘭陵樂曲留下的毀滅氣息。

    卮離閉上眼睛，用心地傾聽。

    幾分鐘後，卮寧演奏完畢。

    「這是索倫在考試中彈奏的？」卮離問道。

    「對，但是比我強大十倍，那種毀滅的氣息，那種同歸於盡的意志，比我強烈百倍。」卮寧道：「這首曲子，瞬間擊毀了所有人的心防，所有的人，包括拜倫老師，包括我，讓所謂的打壓成為了笑柄。」

    「這還真是一個不世的天才啊！」卮離道：「所以，這種撞擊靈魂的藝術讓你自己的內心也充滿了懷疑？」

    卮寧問道：「哥哥，我們真的錯了嗎？我們這樣要摧毀索氏，要摧毀索倫，真的錯了嗎？」

    卮離道：「這首曲子叫什麼？」

    「命運。」卮寧道。

    卮離來到琴面前，開始嘗試著彈奏這首命運。

    奇怪的是，他彈奏出來的感覺，竟然比卮寧要濃烈得多，甚至和索倫一樣，充滿了黑暗毀滅的氣息。

    然而，剛剛彈奏了幾個音符，他手中的龍力猛地迸發，瞬間讓整架羽管鍵琴粉身碎骨。

    仿佛，他不願意讓自己繼續彈奏下去。

    毀掉琴後，卮離伸出雙手，看自己修長的手指，柔聲道：「傻妹妹，我們沒有錯。」

    「那是索倫錯了嗎？」卮寧問道。

    「索倫也沒有錯。」卮離道：「一切都是命運，索倫必須和命運抗爭，否則他會毀滅，他的家族也會毀滅。而我們也要和命運抗爭，否則我們也會毀滅。你忘記了嗎？我們的父親是怎麼死的？我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索倫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我們同樣要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卮寧如同小貓一般，趴在哥哥卮離的懷疑，讓他梳理自己的秀髮。

    卮離輕輕撫摸卮寧的頭髮，道：「索倫一旦輸了，當然粉身碎骨。而我們一旦輸了，也是粉身碎骨。雖然看上去，索倫的局面非常險惡，但我們的更加險惡。雖然我和他是敵人，但此時此刻，我願意與他共勉，我們都一起和命運抗爭，至於最後的輸贏，依舊交給命運去裁決。」

    終於，卮寧漸漸平靜了下來，原本脆弱的心靈和意志，再一次變得堅強。

    小時候的回憶，再一次湧上腦海。

    無盡的火焰，無盡的鮮血，被殺的父親，被凌辱的母親。

    她的父親叫卮蘭，曾經怒浪王國最有可能成為國王的王子，受到所有貴族愛戴的王子。

    然而，在那場驚天的儲君之爭中，他父親依舊輸了，而輸了就是死。

    如果不是因為大太監李成蓮提前將她們兄妹帶離王府，如果不是神龍聖殿庇護，她們兄妹也早就死了。

    是的，誰都沒有錯，都是為了和命運抗爭。

    「索倫的敵人是我們，他的敵人非常強大。那我們的敵人，難道就不強大嗎？」卮離淡淡道：「我們的敵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強大的人之一。因為，他是打敗了所有人的卮變。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對於怒浪王國所有人來說，他就是命運之本身。」

    卮寧收起所有的淚水道：「哥哥，我知道怎麼做了。剩下最後一場武道科考試，我不管索倫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還是扮豬吃虎，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他通過的。我一定不會讓他得到貴族武士勳章，一定不會讓他繼承爵位的。」

    卮離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卮寧望著窗外的夜空道：「索倫也不要怪我，就怪命運吧。」

    ……

    接下來的一日，索倫已經成為整個王城的焦點。昨夜他近乎神跡的表現，不但震撼了整個王城學院，還傳遍了整個王城。昨天晚上他的演奏，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

    而且，他演奏的神作《命運》也通過在場的學員傳出來了，甚至已經直接被譽為第一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