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崇高純粹的。」

    索倫道：「因為。她被勾起的噩夢回憶，徹底顛覆了她的信仰。」

    「什麼噩夢？」劍尊問道。

    索倫道：「在她三歲的時候，父母被人所殺，而殺人者是她最愛戴的師傅。被視為終生偶像的師傅，那個神龍聖殿的大修士。」

    原來如此！這件事情，確實足夠顛覆任何一個人的信仰和認知。而一個神龍聖殿聖女的信仰一旦被顛覆，她的精神世界也就徹底毀滅，因為信仰已經是她的全部。

    劍尊緩和下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你如何從天墓中出來的？」劍尊問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出來。」

    索倫道：「殺死那個女祭師後，我就在裡面修煉厄難劍法後面的四招。然而就在我修煉厄難第九劍的時候，忽然天墓世界天崩地裂，徹底破碎。」

    劍尊點了點頭，天葬之人精神已死，所以天墓自毀，這是很合理的。

    索倫繼續道：「然後我仿佛從無數層夢境中醒來，回到了現實世界中。睜開眼睛後就看到了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她就是那個天葬的女祭師。緊接著她的身體也灰飛煙滅。然後我拼命地逃出天墓洞穴，接著見到了您。後面發生的一切您就都知道了。」

    他的話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話。幾乎沒有一句假話，只是他隱藏了很小一部分內容而

    已。比如妖星，比如他吞噬了女祭師無比強大的精神力。

    劍尊道：「那個天葬的女祭師，有沒有告知你任何神龍聖殿的機密？」

    索倫搖頭道：「沒有，甚至我們之間無法進行任何交流。她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是釋放出特定頻率的精神攻擊，在我腦內製造恐懼，慾念和煩躁幻覺，要讓我精神徹底毀滅。」

    他沒有撒謊。女祭師確實沒有告訴他神龍聖殿任何機密，也沒有任何直接交流。

    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

    接下來，是該宣判索倫命運的時候了。劍尊。到底殺不殺他？

    現在，這個天墓已經徹底被毀滅了，所以不再是一個殺人滅口的機密。

    此時，劍尊殺索倫唯一的理由，就是他間接毀掉了天墓，一旦讓神龍聖殿知道。他劍尊也必死無疑。

    而索倫，是唯一的知情者。

    僅憑這一條理由，劍尊都有殺索倫的必要。

    「哪怕一個極其細微的理由，都足以讓我殺你。」劍尊道：「而唯一阻止我殺你的理由，是我已經殺過你一次，再殺第二次，我會有心理障礙。」

    劍尊再一次舉起了木劍，道：「但是我不能冒任何風險，如果讓神龍神殿知道，我一直都在尋找天墓，甚至間接毀掉一座天墓，那我就必死無疑。」

    索倫道：「我不能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因為是我直接毀掉天墓的。」

    「沒錯，你確實不會主動泄露。」劍尊道：「但若你落入神龍聖殿手中，你將保不住任何心中的秘密。哪怕有萬一的可能性，我也必須斬除後患。」

    劍尊將木劍放在索倫的脖頸上。

    「上一次，我殺了你，但不知道為何你沒有死透。」劍尊道：「那麼如果我直接砍掉你的腦袋，你應該無法再活過來了吧。」

    索倫心中一顫。

    如果被砍掉腦袋，那別說是妖星，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而就在此時，外面洞外傳來夜驚羽的聲音：「主人，您在裡面嗎？距離您和歸芹芍的比武，僅僅只有一天時間了。」

    然後，夜驚羽嘗試著要走進來。但是，卻被一股能量擋住，無法寸進。

    索倫沒有回應，而是直接閉上眼睛，等待劍尊的宣判，是生還是死？

    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說出絕頂機密自救。

    比如，他的腦子裡面有女祭師的記憶碎片，所以會有關於龍帝的信息。只不過他要等時間的沉澱。讓這些記憶碎片在腦子裡面有序起來。

    又比如，厄難九劍中書寫的那個陵字，指的就是他。

    又比如，龍帝是來自另外一個叫作地球的世界。而自己和龍帝來自同一個世界。

    甚至，他可以說自己就是神龍聖殿語言中毀滅世界的妖星。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沒有那麼愚蠢。

    然後，他和劍尊就這麼對峙著。

    劍尊手中的劍輕輕落下，就可以砍下索倫的頭顱。將他徹底殺死。

    外面，夜驚羽的聲音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急促，拼命地要衝進來。

    索倫，就這樣閉著眼睛，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求。

    然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張開雙眼，脖子上的木劍還在，但是劍尊已經消失了。

    整個洞穴內。只有他一個人。

    接著，一個火辣的女子身影沖了進來，抱住了索倫道：「主人，你怎麼了？你沒事嗎？」

    望著夜驚羽擔驚焦慮的面孔，索倫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目視四周，完全見不到劍尊的身影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和劍尊之間，是智慧的碰撞，也是意志的碰撞。

    劍尊知道，他還有秘密沒有說出來。而且是非常至關重要的機密。所以他試圖用死亡逼迫索倫說出來自救。

    然而，索倫沒有那麼幼稚，一言不發。

    於是，劍尊放棄了精神訛詐。而且為了避免索倫睜開雙眼後見面的尷尬，他直接飄然遠去。

    但是毫無疑問，從今以後索倫的身後多了一雙眼睛。

    劍尊一定會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一旦出現關於龍帝，或者天墓的任何信息，他一定會出現在索倫面前。

    「走吧。我們下山，返回臨海城參加比武。」索倫道。

    然後，他和夜驚羽下了迷迭山，來到海邊，乘坐上船，返回臨海城領地。

    幾個時辰後，前面的陸地已經依稀可見了。

    索倫笑道：「此時歸芹芍，不知道是希望我出現，還是希望我不要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