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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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相安無事,天也開始熱了起來。
這段時間裡,我們五個人都下意識地對上一起槍案緘口不提。張越含淚的眼睛,讓我們無不惻隱,甚至有些內疚。查清真相是我們的職責,而真相卻給那個可憐的人帶來了牢獄之災。內疚歸內疚,在內心深處,我們都知道,為真相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就像法律上的「疑罪從無」,看似是在保護犯罪分子,其實是在保護每一名公民的合法權益。話雖如此,法醫的心也是肉長的,要從低谷里走出來,還是需要一個過程。
也許是共同背負的悲傷,讓我們這個小團體有了更多努力製造歡樂的理由。一下班,我們就會叫上鈴鐺、寶嫂和韓亮不斷更換的女朋友出來聚會。與以前不同的是,現在我們的聚會多了一個記錄者,每個眉飛色舞的瞬間,都會被「專業攝影師」陳詩羽的相機鏡頭捕捉。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越來越習慣陳詩羽的存在。儘管不出差的日子裡,繁重的行政工作和信訪覆核一樣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但是在處理瑣事的間隙,我們都搜腸刮肚,找出一些笑話來互相逗樂,弄得這段時間勘查一組裡滿是歡聲笑語。就連話不多的陳詩羽,也會主動加入講笑話的行列。
說實話,如果不是捨不得讓挺著大肚子的鈴鐺忍受孤獨,我的確更喜歡出差的日子。因為在外面辦案時,只需要把精力集中在案件上,而在廳里工作時,瑣事繁多,反而經常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這一天,林濤在我們辦公室里翻閱一本《法醫精神病學》。
「你們法醫也要研究神經病?」陳詩羽好奇地問。
「羽毛啊,這個我得給你科普一下,省得以後你丟我們的臉。」大寶說,「精神病鑑定也屬於法醫鑑定的分支學科。」
「就是那個講什麼全部責任能力、限制責任能力和無責任能力的?」陳詩羽接著問。這次她沒有糾正大寶稱呼上的錯誤,可能已經習慣了。
大寶點點頭。
林濤說:「我以前看過一個電影,名字叫《夜叉》,說的就是很多鑑定人作假,給那些犯了罪的有錢人鑑定為無責任能力,最後不追究刑事責任。一個警察看不慣,就專門利用晚上的時間去鞭殺這些壞人,看得人老過癮了。你們做鑑定別作假啊,省得被鞭殺。」
大寶「哼」了一聲,說:「林濤說得對,我覺得最應該被殺的就是這些作假的鑑定人,比犯罪分子還壞。不過,我們公安機關的法醫不做精神病鑑定,這種鑑定事關重大,是需要有精神病鑑定資質的精神病醫院裡的專家組成的鑑定委員會來鑑定的。這也算是保證了鑑定的真實客觀。」
陳詩羽問:「你們參與的案件中,神經病殺人的案件,多不多?」
大寶想了想,說:「嗯,不少,而且這樣的案件不好破啊,不好找證據,也別指望有口供。但老秦你還記得吧?以前我們辦過一個智力障礙者殺了一對夫妻的案件
,就是根據屍體身上的多餘損傷,通過行為分析判斷出兇手心智不全的。」
「等等,」我一邊寫著一份報告,一邊插話,「我糾正一下陳詩羽的一個錯誤。」
「你一直在說神經病,其實你要表達的意思是精神病。」我邊寫邊說。在我看來,寫報告這種事情,是最不需要用腦子的,固定格式、固定稱謂、固定內容,無須思考,手到擒來。「在醫學上,神經病和精神病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精神病就是指嚴重的心理障礙,患者的認識、情感、意志、動作行為等均可出現持久的、明顯的異常,不能正常地學習、工作、生活,動作行為難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態心理的支配下,精神病人會有自殺或攻擊、傷害他人的動作行為。而神經病指的是神經系統發生的器質性疾病。雖然兩者有的時候可以並存,但確實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哦。」陳詩羽若有所思,「精神病歸精神病醫院管,可以做精神病鑑定。那神經病呢?神經病歸誰管?能做鑑定嗎?」
「如果是外傷導致的神經病,由我們來進行法醫學人體損傷程度鑑定。」我說,「治療的話,是歸醫院神經內科的醫生管。」
「去去去,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