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開 第17章忌日_頁2
願意看到這個樣子的我,可是爸,如果您還活著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我,所以您別批評我,現在他默不作聲的在我那裡看門,我知道他是在護我,其實很多話早不必說,您的離去讓我們息息相關,有時候我在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就算我怨也沒用。」她靜默了片刻又輕聲交代:「多倫多那邊環境不錯,媽媽和孩子們都還適應,空氣好沒鬧過病,三個人英語已經說的很溜了,我媽很認學……」風吹亂了她的髮絲,遮住了她的眼,她順了順,露出被凍的蒼白的臉,本是寂寥悲傷的眼神突然的柔和 「我媽在那參加了社區歌唱團,寧寧電話里說她姥姥現在就是個大明星,很多人爭搶著跟她學唱戲曲,你知道的啊,媽媽好看,有唱功,性子又和善,可想而知是多受歡迎,我真為她驕傲,您看您多有福氣娶了我媽……….」說到這,鼻腔眼眶就酸脹了,輕柔的嗓音有些黯啞。她再一次的想如果父親還活著有多好,她真的想父親,她有著世上最好的爸爸媽媽………….
若感嘆,空餘恨。
她微微揚起頭,輕吸了口氣,微微的笑「孩子們一切都好,寧寧還是伶牙俐齒,鬼主意一大堆,愛耍嘴皮子,性子也烈,好在辰辰很有哥哥的樣子,處處關照著她,就算有外國孩子來欺負,咱們一上就是兩個,也肯定不會吃虧,爸爸,我會儘快把他們接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再來看您…….」
女子自言自語,又好似和人對話,說著日常中的一些事,呆了一個小時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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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林以青一早離開辦公室,回家後簡單煮了碗麵條,她有段時間熱衷廚房,變著花樣的做吃食,每每做完都會問兩孩子怎麼樣?辰辰還好給什麼吃什麼,時不時的點頭,寧寧就不是很捧場了,呲牙咧嘴的小聲說不好吃啊………她在這方面跟缺根筋,一樣的材料做出的東西媽媽就是美味,她的總是不對勁,也是怪了事。自從兩個孩子和母親出去後,她便沒了這份閒心,也是她太忙,不應酬時她大多在食堂。生活的軌道與她預想的越來越脫離,也許天生就是勞碌命吧。林以青吃完後,打開筆記本,握著鼠標在搜尋網頁。
手機鈴聲響起,她瞥了一眼,看到熟悉的號碼,小時候吳奶奶總笑眯眯的誇她早慧,其實那是早熟。對於男女情感,她的啟蒙太早,太美好,是父母間的濃情蜜意、恩愛溫馨。父親早出晚歸都伴著母親精心準備的養生湯,母親忙碌時最不缺父親的關心體貼、溫柔抱擁。她小的時候每天都好似泡在蜜罐里,慣會撒嬌賣乖,就是為了討得他們給她臉頰一邊一個吻。然而這一切自七歲後就斷了,斷的不完整,最後更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一樣,支離破碎,血肉模糊。她看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百般醜惡,物慾橫流!她冷眼旁觀,在各種各樣人的眼裡琢磨他們各種各樣的心思,從明到暗,從暗到明,看的越來越清楚透徹。
林以青淡漠的伸出手指,剛按了通話鍵,對方的聲音就闖了進來。
「怎麼這麼久才接!」語氣很不好。
林她翻看機票情況,漫不經心的回「不好意思賀總,我剛聽到。」
賀乾打了個大哈欠,懶洋洋的問「我在法國,你有什麼喜歡的,年後回去捎給你。」
林以青用鼠標選了幾個時間段,考慮時間上的安排「lv包吧。」
「那包滿大街都是,真的也成假了,俗不俗啊。」賀乾又開始挖苦。
她有些了解了他性子,順嘴的答「恩,大俗大雅,雅俗共賞。」加拿大再遠,一天也就到了,可這兩年她就沒去過。
電話就這麼安靜了三秒,接著就啪的被掛斷!
林以青定好機票,時間定在臘月二十五。又掃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她唇邊牽起嘲弄的笑。賀乾想玩玩她,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可玩的還有些迂迴,有些試探,跟逗弄兔子的狐狸,拿爪子上前扒拉幾下,又轉著圈的在外面徘徊………似好玩又似有所……觀望顧忌。不過也多虧他這奇怪的心理,對付起來也輕鬆些。
站起身走到浴室,她放洗澡水。林以青很重注整潔,也有良好的審美觀,這是她母親沈珮從小的言傳身教。她準備好一杯開水,往浴缸里灑了些精油,脫光衣服進去躺好,微眯著眼靠在那,覆上面膜,放鬆的休息,不去想煩心的事。
賀乾和林以青的事還要從十天前說起。
十天前,賀乾打電話讓林以青去b市,說是簽字貸款用。約的地點是春華飯店的總統套房,能拒絕嗎?林以青當然不能。張芸打聽過賀乾的底細,雖然她朋友沒有透露什麼,但肯定關係很硬。在zg,我爸是李--剛聽起來再諷刺也不會消失,林以青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躲避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林以青還想從賀乾身上榨出錢來,膽量她天生遺傳了父親,後期又接二連三的鍛煉,從不缺,那天她單槍匹馬的去赴約。
開了門,賀乾沒骨頭一樣靠在那。
進去後,林以青客氣打招呼,他斜眼看她,她大大方方的坐在客位椅子上。
賀乾不說話,林以青也就不言語。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其中她手機亮了幾次為表示禮貌她都沒有接,直到賀乾有電話進來,他幾句打發了,回頭鎖著她的臉就是直截了當的一句:「不是簽字的事,你說我為什麼讓你來?」
她望著他,表情誠懇認真「賀總,直說無妨。」
賀乾嘴角牽起,幾步走到她跟前,雙臂撐在她椅子兩側把手,微彎著腰花花眼對上她的,意有所指又玩世不恭的樣子:「不用說,你該明白。」他找她來有些不明智,可是忍不住想再見見。
呼在她臉上的熱氣中夾帶著龍蘭舌菸草味,據說這樣的煙是特供的,上乘菸絲。
賀乾有種很特別的嗅感,近在咫尺的女人雖在看他,魂魄好像游到了外太空,褐色的眼珠明顯的放空狀態,裡面好像有著比湖水還要不可捉摸的世界,帶著淺淺的痕跡,卻深刻入骨。
林以青的末梢神經還停留在菸草味的觸感中,所以賀乾近在咫尺的邪魅反倒變的模糊了。或許是她的心不在焉令他不悅,他突然冷下臉來沉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