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江柚終究是睡不著。

    第二天還是江母來敲的門，問她早上沒課嗎？

    江柚沒有早自習。

    她還是起來了，照了一下鏡子，那兩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大。

    很少戴眼鏡，她把眼鏡拿出來戴上，走出臥室去了洗手間。

    她在洗臉，用熱水敷著紅腫的眼睛。

    「你跟明淮又怎麼了？」江母出現在門口，冷不丁地問江柚，嚇得江柚一跳。

    她回頭看了眼江母，還沒有說話，江母就走進來，拉掉毛巾，盯著她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

    江柚知道瞞不住，便說：「我跟明淮鬧掰了。」

    「鬧掰了？」江母緊蹙眉頭，「什麼意思？」

    「就是分手了。」

    「又分手？」

    江柚聽到母親這話，都覺得很可笑。

    又是啊，又分手了。

    江母看著她，倒是沒有再多問什麼，「分了就分了，你倆看著也不像是能夠過一輩子的人。」

    江柚倒是意外母親這一回這麼冷靜，淡定。

    「別這麼看著我。我早就說過，長時間在一起還不結婚的人，遲早都會分道揚鑣的。」江母不是不在乎，是已經看淡了。

    沒有婚姻的關係，遲早會散的。

    江柚以為會挨批鬥，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別人是能夠看得出來兩個人有沒有夫妻相的。

    這個夫妻相，不單指長相，還有一輩子的那種氣場。

    「媽，對不起啊。」江柚是真心覺得對不起父母，這麼多年了，她就沒有讓他們安心過。

    江母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模樣，也是心疼的。

    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不心疼呢。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只要對得起你自己就行了。」江母擠了毛巾，給她擦著眼睛，「你要記住你今天做出這個決定的心情，別再輕易又反悔了。你們之間的問題一直存在，不解決是不可能好的。」

    江柚深呼吸，重重地點頭。

    她知道，就算是再繼續，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那孩子怎麼辦？」江母問她，「你們談了沒有？孩子是跟他，還是跟你？」

    江柚說：「他要就給他。我不想為了孩子把關係鬧得太僵了。」

    「嗯，也是。就算是分手了，也要體面一點。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是孩子的爸爸媽媽。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反目成了仇人。」

    江柚就是不想為了孩子的撫養權鬧得兩敗懼傷。

    也不想昔日的愛人，變成老死不相往來。

    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孩子。

    哪怕就當個熟悉的陌生人，也比惡言相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