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 第五百零九章 他是被氣死的_頁2
榮百華心弦一緊,這才從無限的遐想當中回過神來,進而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低了低頭,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有點太過冒失了。
「少爺在看什麼?」苦無面不改色地明知故問道。
「哦!沒……沒什麼……」榮百華支支吾吾地匆匆應對,暗暗喘了一口氣,然後才一頭霧水地問,「你是府里的人?」
苦無平心靜氣地點了點頭,鎮定自若地吐出一個字:「是。」
榮百華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而後堅持不懈地追問道:「為何本少爺從來沒見過你?」
苦無輕聲一笑,泰然自若地答道:「老爺的府邸一望無際、波瀾壯闊,其中的下人更是不勝枚舉、數不勝數,就連老爺或彭管家都未必能將其一一記清楚,更何況是少爺您呢?而且我是老爺最新招入府中的家丁,少爺不認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少爺您呢。」
「原來如此。」榮百華不禁眯起了眼睛,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心潮起伏地問,「你在府中做什麼事情?」
「回少爺。」苦無稍稍低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道,「府中有一廚藝精湛的庖廚名為柳樹,他是我的兄長,故而我除了站崗之外,還會時不時地幫兄長打打下手。」
「什麼?!」榮百華倍感震驚地說,「我爹的貼身庖廚柳先生竟是你的兄長?」
「是。」苦無斬釘截鐵地肯定道,「他叫柳樹,我叫楊樹,我們二人為謀生計,故而來到榮府做家丁。」
榮百華點點頭,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愁眉不展,格外好奇地問:「你的武功如此高強,竟也只能在府里站站崗而已?彭管家到底有沒有把人才調配到他合適的崗位上去!」
「少爺謬讚了。」苦無板著一張臉,謙遜地說,「我武功平平、不值一提,又豈能入得了自神宗歸來的少爺您的法眼?若非少爺方才跟這黑熊精打得不可開交,削弱了他不少體力,我也不能這般順風順水地與之抗衡,為少爺爭取到一招制敵的時間。」
「誒。」榮百華伸出一隻手,攤開掌心,擋在面前,振振有詞道,」楊樹,本少爺好歹也是在神宗練過的,你的武功是高是低,本少爺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壓根兒用不著謙虛,是高就是高,是低就是低,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呢?哪怕你的武功比我還高,那本少爺也是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苦無慚愧一笑,迎著他的話說下去道:「少爺之言,我定當謹記在心。只不過我方才確實沒有故作謙虛,而的的確確是因少爺替我打了個頭陣,這才讓我出盡了風頭。更何況少爺既然身為神宗子弟,那斷然是功夫了得、不同凡響,我又豈能跟少爺您相提並論?就少爺剛才所使出的陣法而言,已然是令小人嘆為觀止,深表敬佩。」
「呵。」榮百華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自嘲道,「我這點雕蟲小技就算得了什麼呀?真要說厲害,我師父才厲害呢!」
聽到這裡,苦無的心中便是一陣觸動。他的表情突然僵住,眼珠子於眼眶裡來回滾動,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細細想來,苦無離開神宗少說也有兩月之久了,他亦是十分掛念神宗的人和物,掛念大師兄,掛念親朋好友,掛念師父和師叔,還掛念自己的小狐狸。
他很想藉此機會向百華問問神宗的近況,但他卻是怎麼都開不了口,生怕自己會從言語之中露出破綻,讓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愁眉莫展的苦無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大腦飛速運轉,冥思苦想、絞盡腦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才靈機一動,旁敲側擊道:「少爺尚且厲害至此,那少爺的師父豈不是更加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榮百華一聽楊樹夸自己的師父,便是忍不住地暗自竊喜。
他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引以為傲道:「那是!我師父可是江湖上的智勇雙謀之一,武功雖是差了點,但他所精通的奇門遁甲和陣法圖可是一流!我剛才所使的兩個陣法就是他教我的呢!」
苦無稍稍扭頭,輕聲笑笑,百華這傢伙,總算是學了點有用的東西。
「少爺的師父既是智勇雙謀之一,可我聽說,神宗的掌宮卻並非是一位精通陣法的高人,而是一位善於控風的前輩才是。」苦無有意無意地問道。
「哦!」榮百華富有耐心地解釋道,「你口中所言善於控風的那位前輩,想來是祭風掌宮無疑了。」
「沒錯沒錯,正是此人。」苦無面帶微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不知這位名震江湖的祭風掌宮,又該是怎樣的一位高手呢?」
「掌宮武功高強、不容小覷、內力非凡,這都是毋庸置疑的。」榮百華神色自若地答道,全然沒有發現苦無是在套他的話,「而且掌宮的性情也是十分的平易近人,待弟子一向溫文儒雅,其諄諄教誨,令人振聾發聵。」
苦無暗暗喘了一口氣,微微皺眉,很是無奈,百華所說的完全不是自己想知道的,看來要想探取到師父的近況,還得更進一步才行。
「祭風掌宮這般厲害,為何不收幾名入室弟子,以將他的絕學發揚光大呢?」苦無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掌宮當然有收入室弟子呀,你是從哪聽來的謠言,連這等話都給你說出來了。」
「少爺恕罪。」苦無有條有理地說,「我都是聽大家說的。今日有幸能聽少爺講解一二,才知坊間傳言,信不得真。」
榮百華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有理有據地說:「掌宮這一生總共也只有兩個弟子,一個是他的親傳大弟子,另一個便是他的關門弟子了。這弟子收的雖少,但卻都是百里挑一的棟樑之才。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掌宮的關門弟子下山去了。」
「本來也就只收了兩名弟子,如今又走了一個,掌宮所處的院落豈不是更加冷清了些?」苦無挑了挑眉頭,試探性地問。
「這倒是真被你說中了。」榮百華心弦一緊,有條不紊地說,「自掌宮的關門弟子走後,他的院落的確是冷清了不少。不光如此,就連掌宮也總是一副悵然若失、一籌莫展的樣子。我知道,這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他的關門弟子所致。」
此言一出,苦無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