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卻說出讓人一瞬間如置冰窖的話。

    「剛剛，算你補償我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他說罷，也鬆開了自己撐在牆壁上的最後一隻手。

    然後轉身，再也不回頭一下。

    小綺羅卻像是有一瞬間崩潰了那般似的，捂著雙眸止不住的抽泣嗚咽起來，身子緩緩靠在牆壁滑下。

    「無缺，我不想你死的……「

    「我的確有事隱瞞了你，可是那些事，我不能說，不能說……」

    這些話傳來，無缺卻好像聞所未聞，根本驚不起絲毫的波瀾，「你還不走？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麼？」

    他的語氣雖淡漠，卻充斥著濃濃的威脅。

    而小綺羅卻幾下抹乾眼淚，站了起來，帶著鼻音後的聲音更顯可憐不已，「你殺了我吧，我說過不走，就會不走。」

    她的話音落下後，

    他的身體猛然一僵，好一會雙手開始收攏，最後緊握成拳。

    他斜看著地面，似乎還是想要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然過了良久，他緊握的雙手，還是不自覺的微微鬆緩。

    嘴角也浮現一抹自嘲。

    卻又無比的怨，卻不是在怨別人，而是在怨自己。

    她都這麼樣對待了自己，從頭至此，他都是她帶著心機接近的目標。

    她是和那些人一夥，是想要殺了他的。

    此時此刻，他不是應該要殺了她的麼？可是最後，她還是贏了。

    他怨自己，哪怕到了這種程度，他都下不了手。

    曾經經歷過的那些，有多麼讓他值得回憶和細細品味，就有讓他在此時，多麼難以下手。

    她成功的得手。

    而那些回憶，此時在他這裡，卻都變成最致命的毒藥。

    此刻這樣的小綺羅，他無法再去面對，他不想再一次次體會那讓他窒息的疼痛。

    最後索性他背起昏睡中的飛羽，兩個人從她的身邊經過。

    「你不走，我走。」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他已經背著飛羽走了出去。

    小綺羅在後面跟著，不敢太靠近，也沒有遠離。

    只是她在後面走，分明可以察覺到無缺的氣息愈發的弱，空氣中也逐漸蔓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的臉色微變，不難想起，昨夜裡他遇刺殺，身上還有些傷。

    她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走著，一直走著，只是不知何時，她看見前面拐彎處無缺突然站住了身體。

    她微微詫異，連忙快走兩步，然自己趕上去，到拐彎處那裡的時候，再一抬頭，整個人的腳步也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她驀的瞪大眼睛看著前方浩浩蕩蕩的人，正圍堵在那裡，而最前面的人，不是千修，又能是誰……

    本來天氣夠寒，她已夠冷，可此時她只覺得自己被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來，唇瓣都忍不住輕顫……

    不，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怎麼會來這條路……？

    無缺背著千羽，身後邊是小綺羅。

    而他們剛拐彎後的前方不遠處，赫然就是一群黑壓壓的精銳殺手。

    最前面，站著千修。

    小綺羅清晰的感覺到無缺身上的氣息，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去看他第二眼。

    「慕慕，我就知道，你會把他帶到這裡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