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恩記 (988)、貴賓_頁2
更新:08-13 04:04 作者:掃雪尋硯 分類:女生小說
知道,你也從不會說這種話。」陳酒挑了挑眉,「是不是怕我累你名聲?」
「那倒不會……」林杉思酌著說道,「一來你是小鎮街頭賣酒娘,這些話八成是從你那酒坊隔壁賣羊雜的屠戶家婆娘學的。二來你非我的內人,你學成什麼樣子,就連我的下屬都不會把你思及我身上。」
此時室內再無別人,陳酒不用太維護表面情緒,她終於能將心底里的不樂意情緒喧於口頭。
「廖叔叔的話真沒說錯,你果然就是在嫌棄我了。」陳酒說罷,還攥起小拳頭捶了林杉的胳膊一記,但下拳勁力極輕,打人是假把式,嬌嗔之姿卻極為生動。
林杉絲毫未偏避那粉勁一拳,還有些微的晃神,不知是因為他今天嗅了太多陳年酒漿的馥郁香氣,被大劑量藥物連耗兩年而變得很脆弱的體質醉了,才會出現某種錯覺……還是,他第一次發現身畔女子最能敲開他心扉的美好?
然而這種恍惚間的美好感受並未持續太久,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林杉因為藥物損害而致使聽覺變得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敏銳,那腳步聲雖然離門口還有數十步距離,他卻已經聽見了。
領著嚴家小公子嚴行之來到飯廳門口,侍衛便止步於門外。
嚴行之緩步走了進來,手裡捏著一隻信封。
「晚輩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思索了良久,仍不成句子……」嚴行之猶豫著雙手平平托起信封,遞向林杉。「林叔叔是不是可以幫晚輩看一看,有什麼地方寫得不好。就抹去吧。」
「是家書,就不會錯一個字,包括寫錯的字也是對的。你真正的家人,能從你寫的錯別字里讀出另一重言語。」林杉接過信封,憑手指觸感,只覺得這封信過於薄了。但他沒有對此表示什麼,只是平靜而認真地接著說道:「你非科院考生,我也非主考官。決計不會看你寫的家書。」
這話說完,他就走到那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茶案邊,將信擱下翻轉到背面,然後取出隨身攜帶的一隻鐵盒子,一支火摺子。打開盒子從裡面剜了一團火漆,再吹亮火摺子,將火漆燒化滴在信袋的封口處。…
這時林杉又問道:「你有能證明自己名字的印章嗎?」
林杉的這一套封信的動作太果斷、太快,嚴行之根本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聞言只是愣了愣神。
「那就直接摁指印吧。」林杉並未多作等待,那火漆一涼也就發硬了。
嚴行之這才回過神來。沒有再多作表示,依言在還比較軟的微燙火漆上用力摁下自己的大拇指圓紋。
「林叔叔百忙之身,卻還要為晚輩的一封家書。行鴻雁之勞,實在令晚輩愧顏。來日若有機會,晚輩必然登門致謝。」臨別之際,嚴行之深深一揖,言語間極近名門慣成之禮敬。
「片紙之輕,舉手之事,何言功勞。」林杉含笑頷首,然後目光一指茶案上廖世的那隻外表破舊的藥箱,接著又道:「藥師決定帶你回他那師祖山門。在你看來只是一句話、一個決定,但他要面對的是雙重的壓力與危險。你一路上也要好自珍重。」
「多謝林叔叔良言叮囑。晚輩謹記了。」嚴行之再次揖手,然後就要去拎那藥箱的帶子。
這時一旁的陳酒忽然喚了一聲「稍等」。然後一溜小跑去了後堂。片刻後她就又一路小跑回來,手裡的那個灰色陶製酒壺不見了,但卻多了一個老葫蘆掏空後做的酒壺。
「這老酒開了封泥就不好置了,給藥師帶上吧,他喜歡這個。」陳酒遞出了老葫蘆,等嚴行之接下,她又摘了掛在肩側的褡褳,遞上又說道:「這是我做的一些肉脯,都是用上好香料鹵煉過的,順酒下喉最好不過。」
「謝謝酒……姨……」嚴行之欣然接過老葫蘆,差點就把那個「嬸」字給帶了出來,臨著字韻溜出口時,又被他強扭成了一個「姨」字,聽著語感有些古怪。
嚴行之雖然極為年輕,但像他這樣涉世較淺的人,觀事不會慣於去思考一些瑣碎可能,而比較能直視事件本質。三年前他追隨廖世混在林杉北行的隊伍里,一路走來,眼前這個叫陳酒的女子是怎樣細緻入微照顧林杉,他都一一看在眼裡。
即便林杉不知因何緣故,一直還未對陳酒做出什麼承諾,但在嚴行之看來,此時要不要某句話,對於某件事能不能成,並不會構成改變性的干擾。
然而通過在北地這三年裡的相處,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