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恩記 1027、反撲_頁2
更新:08-13 04:05 作者:掃雪尋硯 分類:女生小說
亮眼。若像姓林的那樣,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讓人易動殺念。因為這樣的人,似乎唯有死這一門可以永絕後患。」
兒子點了點頭,在默然思忖了片刻後,忽然說道:「父親,聽你提起林杉與皇帝的交情,兒子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父親常教導說,做事,有時候可以高調的辦,但做人需要習慣低調。那林杉難道就不知道這個道理麼?他何必在腳還沒站定時,就惹來眾怒呢?」
中年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微笑著說道:「不錯不錯,我兒的頭腦又靈活了不少。為父對此也有疑惑,只是這疑惑在剛才的席上是一點也不能說的,否則明面上他們會覺得我在退縮,先失了誠意,暗地裡不知有多少人動搖。共同參與的人少了,真正參與的那幾人就得多背有些責任,也更容易被查出來。」
兒子的目光中忽然現出一絲光亮:「父親的意思是……」
中年人臉上掛著的微笑漸漸轉為神秘:「讓別人沖在前面,水渾了,對我們自己也是一種掩護,做起事來也有緩衝的餘地。畢竟我們傅家不是這次事件的主角。事成了,我們只是跑腿的,事敗了,我們也不要蘀主角背罪。」
說到這裡,他的眸色冷冽下來,語調定然的說道:「我們傅家派出去的一行人里,要另外放幾個特別的人。到了地方後,若看見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讓那幾人立即將帶去的人全部滅口,屍體偽作易家的人。這樣我們依舊能做到不對林杉動刀。也可以放著姓易的事敗後可能會抓著我們的人反咬一口。」
兒子垂在袖子裡的手微微翹起。比出了個大拇哥,沉聲一笑:「父親高明。」
……
今年春天的雨水還算充足,上午一陣小雨過後,下午天上的積雲散去大半。眼看著這是放晴的兆頭。柳堤鄉水庫的沙堤上。三三兩兩走上農人。田裡春種事項大多結束了。因而農人們背犁的少,多是扛鋤頭的,淺鬆土細除草。是為諸多農作物在幼苗期必須做好的農務。
當然,還有挑著兩大筐牛糞、草木灰等等田肥,「嘿嘿呦呦」呼出大氣,從水庫沙堤上走過的,這大約是種菜為主產的農人。牛糞是貴重的農家肥料,大約積累一個冬天才能攢滿一窖,水田裡捨不得用,多是撒些草木灰,牲口糞漿多是用來種蔬菜瓜果這類回報較高的作物。…
只是每天挑著這樣的肥料來來去去,帶上身的味兒不太好聞。好在農戶人家多是習慣了,不但不會避諱,是不是還會與挑糞經過的農夫摻和幾句。「唷,你家池子裡今年儲得足啊!」「這味兒夠熏,越熏越肥,你家今年長瓜又得豐產了吧?到時候可要給同鄉的便宜點稱啊?」諸如此類。
行過沙堤去往農田的農人,挑肥在沙堤上大步直邁的農人,或者暫時沒農活、就拿著折了田坳里野竹子自製的釣竿到水庫釣魚的同鄉,這些在柳堤鄉都是大家熟悉了的場景。沙堤大水庫在幾個村莊的中間,除了澆灌田野,村民日常生活里浣衣洗菜都靠得是這大水庫,百多戶的莊稼人,因此幾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今天不見明天也得見的熟絡關係。
在這樣和諧的生活環境中,如果有生人混入,在大傢伙的眼裡就會格外明顯。
今天水庫沙堤上就來了兩個很顯眼的外鄉人。
走在前頭的那位年輕人,雖是一身布衣,卻不像柳堤鄉的農夫們趿著草鞋挽起褲、袖衣管。年輕人的衣服很整潔,足踏布鞋也只有鞋沿沾有泥濘,他手裡還打著一把通體漆黑的布傘。然而像此時這般春雨漸歇,只剩細微雨點稀疏降下,柳堤鄉的農夫最多只會戴頂舊草帽擋一擋,實際情形是戴草帽的也少。
年輕人的背後,大約隔了五步距離,跟著一個蓑衣人。他頭戴闊邊的笠帽,遮去了上半邊臉,只約摸能看出,他大約要比前面那人年長些許。但蓑衣人與前頭那打傘的年輕人應該是一路的,因為他的臉雖然被笠帽遮去,可他露在蓑衣外的衣服鞋襪也很整齊乾淨。著一身淺色在這荒郊僻野跋涉,能不染塵埃真是太難了。
不過,既是一路的,為什麼不並肩行走,一定要一直這麼拖著中間幾步路?
沙堤上扛著鋤頭經過的農夫、以及堤下正夾著釣竿在串魚餌的賦閒農人時不時瞟那兩人一眼,本是有些提防,怕這兩人是外鄉來破壞水庫的歹人。柳堤鄉這一帶百里範疇內都沒有河流,這個水庫是幾個村裡的族長召集百戶莊農合力挖了半年才修成的,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