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年間 第六十七章 第二策_頁2
娓娓道來:「今日我命壽山老父派人監視牛府,牛僧孺在被解除禁足之後,直接去了鄭朗的府上,而不是益王李峴的府上,這說明他這一次將友情放在了第一位」
李回疑惑不解:「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這與牛僧孺要出的考題有關係」
「什麼?」,譚澤露這一番話,讓李回愈加迷惑了。
譚澤露解釋道:「牛僧孺此人,向來以既得利益為重,遇好事則不擇手段攫取利益,遇壞事則不擇手段撇清關係,友情對於牛僧孺來說,不過是獲得利益的一個工具而已」
「此前,牛黨之吳領文、李珏、李固言,都因為會影響到自己而被牛僧孺拋棄,尤其是謀害李固言之嗣李振的事情讓陛下盛怒,因而禁足牛僧孺,想必牛僧孺通過這些事也能悟出一些道理來」
「此番牛僧孺出府見的是益王還是鄭朗、楊嗣復,實際上是牛僧孺處事態度的一種選擇,鄭朗與楊嗣復代表的是友情,而益王則代表的是權力與利益」
「即使如此,新的態度與舊的處事觀念還是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到牛僧孺。牛僧孺在出題的時候,必然會受到影響」
「所以,牛僧孺這次出題一定是以『友』為題,讓中丞與崔鉉屬賦一篇,絕對不會考策論!這樣的話,中丞只需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仔細推敲出一篇賦來,便可在考試的時候一舉奪魁,入主戶部」
「這······」,譚澤露這番話對於李回來說無疑於天馬行空,這並不能讓李回信服。
「怎麼?中丞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驚嘆於先生的思想」
「我行事向來謹慎,凡事當仔細謀劃,不出任何意外才是最好。此事我已經仔細的謀划過了,中丞儘管按我說的做,戶部主司的位置便鐵定落入中丞彀中」
李回低下頭仔細思索了一番:「先生,此事恩師可知?」
譚澤露搖頭道:「不知」
「為何?」
「此事若是知會閣老,中丞必定落榜」
「我愚鈍,請先生直言」
「閣老身邊有奸人,此事若是知會閣老的話,奸人便會知會牛僧孺等人,屆時牛僧孺便會針對中丞,中丞覺得自己有幾分把握勝出呢?」
李回不言語了,低下頭,眼珠子左右轉動。
「咣當」
正在此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李回被嚇了一跳,翹首向外張望,譚澤露則不動如山,目光如炬。
「中丞,此事你自己思謀,成與敗全憑自己了」,說著,譚澤露伸了一個懶腰:「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中丞了,福生,代我送客!」
「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
李福生送走李回之後,郭淮璧一臉委屈的走了進來:「被野貓嚇了一條,煮好的茶都倒在地上了,你要喝的話,我再去給你煮」
「那就不喝了,我也該睡了」
郭淮璧便上前來幫譚澤露寬衣:「那李回你到底還是幫了」
「也不算幫,也不算害,反正他不吃虧」
「你啊!小小年紀就這麼重的心思!」
「都是被逼的」,譚澤露回身坐在榻邊:「你也回去歇著吧」
「我······我······」,郭淮璧扣著雙手,紅著臉支支吾吾。
「過幾天你我再同寢,我這是為了你好」
「哦,那,那好吧」,郭淮璧滿臉的不願意,轉身往屋外走:「那我真的回去睡了啊!」
「嗯」
「真走了啊」
「嗯」
「哦」
另外一邊,李德裕在離開東宮之後,轉而來到十六王宅,面見兗王李岐。
「閣老,您可是稀······稀客啊!」,李岐提著酒壺,倚在案几上,醉眼朦朧的望著李德裕。
「殿下,我此番前來,是與殿下有要事相商」
「閣老請回吧!本王沒興趣」
「殿下!此事重大,您······」
「回去吧!回去」,李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轉身便往正堂外走。
寧胡見狀,便上前請道:「閣老,王妃新喪,殿下傷心欲絕,久不能復,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