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詭秘之城此刻終於說話，陰鷙之言似贊似惋，「如果還有別的選擇，本尊倒是願意收你為徒。」

    江逸塵微微一笑，卻不再說話，而是沉默著靜待下文。

    「一萬年了，已經一萬年了……許多的人和事已經模糊了，但有些事……本尊就是死……也絕能記得。」

    感懷而始，話至最後，已成怨怒切齒之言。

    此刻，江逸塵看著洞外，面無表情，也依舊沒有說話，但他的眉頭卻是微不可察地顰了一下。

    「本尊，名為衛羽，說起來……呵呵……」他說出自己的名字，頓了一下，而後聲音澀沙地自諷道：「本尊的經歷倒是和你相似。」

    「……？」江逸塵有所動容，眉頭微沉，卻也仍舊沉默著。

    沉吟片刻，衛羽卻是忽然問道：「你可知真正的『鬼冥族』是怎樣的？」

    「衛前輩請說。」江逸塵聞言忽轉頭而笑答道。

    「你若能成長……將會非常的可怕。」看著江逸塵的笑容，衛羽忽感到莫名的一寒，語氣極沉重地說了此一句。

    江逸塵：「……」

    「也罷，既然你命至終章，本尊便與你這個人類小子說道說道，」衛羽開始款款道來：「『鬼冥異族』是世人對我族的排斥，所謂的『面目猙獰，兇狠殘暴』也只不過是上古的人族強者為了立於正義一方的說辭罷了……神靈時代又怎會有這樣的事。」

    江逸塵直接忽視了他前面的一句話，對於後面所說的倒是有些意動……兩族之戰確實是在神靈時代之後才有的，看來還是有些記載可以信賴的嘛。

    「創世神靈先是創造了我族，繼而才有你們人族，而你們人族的面容模樣只不過是我族的刻影，」衛羽說得有些激動，聲音也帶上了虔誠的信仰，「創世神靈賦予我族先天玄晶，修煉天賦與生俱來——這是我族強盛的原因，但……卻遭到了你們人族的嫉妒仇視。」

    「先天玄晶？」江逸塵不懂自然就問。

    「人類想要修煉玄力，就需要先行凝鍊出玄晶，而先天玄晶自然是生來就有的玄晶。」衛羽顯是對江逸塵所問很不感冒。

    「哦……」江逸塵似恍然應聲。

    「神靈時代結束後，一些的無論人族、妖獸一族或是我族，都有為打破桎梏達到神靈之位而不惜代價般的去嘗試各種手段的人。」

    「而其中有一人族大能，卻是修煉了一種邪門的吞噬功法，之後把目光放到了具有先天玄晶的我族之上，此人誤將我族先輩族長之女的一身本源玄力全部吞噬，導致其直接死亡。」

    「震怒下，先輩族長自然是直接出手斬殺此人，卻是未曾料到，此人竟是人族一位至高大能之子……而兩族之戰，就以此為引徹底爆發。」

    江逸塵微微皺眉——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還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先祖們敗了……敗了……」衛羽惆悵一嘆，「敗在了兩族聯盟之下……勝利者，就站在了所謂的『正義』一方，修改認知所識，而我們，則永遠地龜縮在那一片地獄中。」

    「後來，殘存潰逃的先輩們修養生息，本想著恢復元氣後便再次與人族一戰，但……數十萬年的時間中，有的族人……呵，卻已經適應了地獄的生活。」

    「說什麼不宜為戰，呵……哈哈……哈哈哈哈……」衛羽聲音頓住，輕蔑的笑聲中蘊藏著無盡的怨恨——

    「那也只是他們害怕失敗，實力不濟，只是一群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而段殷——這貪生怕死的無恥、卑鄙小人，不僅是暗算於我，更是將我族上萬年的努力全毀於一旦。」

    衛羽那由灰霧凝成的人影顫抖著，身上的漆黑玄氣已然如翻騰的火焰般涌動不止，江逸塵此刻亦感受到了一股滲入骨髓的寒冷，以及其徹骨的恨意。

    江逸塵隱痛似遭到了觸碰……

    終於，過了許久，衛羽的激顫的情緒逐漸穩下，陰鷙地低笑道：「桀桀……段殷，你做夢也想不到吧，你不但沒能把我的靈魂湮滅，還讓我找到了一具更好的軀體，一具……可以讓我復仇、讓我重回巔峰的軀體，完成偉業的軀體。」

    江逸塵心下一寒。

    「桀桀桀……小子，」衛羽此刻忽對江逸塵森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