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大師，我不懂。」李逍遙搖頭。

    法明大師指著兩字，問道：「選擇一個。」

    生死什麼時候如此兒戲了？

    但李逍遙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手指點向「生」字上。

    法明大師點點頭，道：「留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

    「為什麼？」李逍遙不解。

    法明大師看著他，徐徐說道：「這就是生。」

    「這就是生？」李逍遙一愣，旋即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微沉，道：「法明大師是要我躲在這裡，苟且偷生？」

    法明沒有解釋，但他這幅模樣，顯然就是默認了。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但要我苟且偷生，抱歉，我做不到。」李逍遙起身欲走。

    「坐。」

    李逍遙猶豫了一下，又坐了下來，觀察法明大師，發現他並未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有所氣憤，的確是個很有涵養的和尚。

    就是這份想法令他無法接受。

    人固有一死，李逍遙不奢望自己的死能夠重於泰山，但也絕對不願輕於鴻毛。

    他甚至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就這樣躲在這裡，無視外界之事，他做不到。

    對於李逍遙這種天生反骨，不安分的人來說，讓他固守一處苦修，絕對不是他的道路。

    「這只是給你多一條選擇的道路而已，選不選在你，我不會逼迫你。」法明大師說道。

    李逍遙看向那些守護者，問道：「他們選擇了這條路？」

    「是。」

    人終究是怕死的，哪怕是已經貴為仙尊的守護者們，也不例外。

    法明大師道：「我與你說一個故事，聽完之後，何去何從，自然在你。」

    「大師請說。」法明大師絕對不會無端由的給自己說故事，他也不是時間閒到用不掉的人。

    法明大師道：「很久以前，有一個年輕的和尚，他天資聰穎，對佛學的理解很透徹，任何晦澀的佛經，只要看一遍便是能夠理解其中真意。可是這個年輕的和尚性格高傲，認為眾生平等只是一句謊言，他的想法在佛門可謂離經叛道。」

    「住持勸他，和尚也勸他，去拜佛祖，佛祖不應，去拜觀音，觀音不回。他與佛門說：你們不過是在欺騙世人，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於是他入世歷練，紅塵滾滾，他鐵了心要尋出真相，分辨人間善惡。」

    「後來，他死了，死的很慘，被妖怪吃了身子，只留下一顆腦袋。輪迴數次，卻也死了數次，他發現了人間的惡，但有什麼用呢？沒用的，人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逍遙聽著，問道：「大師的意思，是要告訴我生命很可貴，不要一時衝動自毀前程？」

    法明搖頭，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說道：「時間本無對錯，當所有的和尚都認為佛法是正，妖鬼是邪，這就是對，不要去和多數人爭對錯，沒有意義。」

    「所以，大師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我都是站在少數者的一方。」

    「我不是那和尚。」李逍遙搖頭，他只覺得這和尚腦袋似乎有些不太好用。

    法明突然笑了，道：「不是嗎？呵呵，只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吧。有些事情，你看見的，不一定就是全部。你看，很多事情，你正在慢慢的了解，當你了解的越多，你會發現，你、我、還有一些人，真的是那少數者。」

    「身為少數者的一方，我們要做的，是留住性命，潛伏，等待時機。」

    李逍遙身體微微一震，雙眼死死盯著他，問道：「大師什麼都知道了？天元大陸，我的身份，你都知道？」

    「略知一二。」

    「請大師賜教。」

    「我賜不了你，我說了，有些事情，你得自己慢慢的去看，去品味，那才是你自己得到的。」法明大師擺擺手，道：「故事講完了，是走是留，你自行決定。」

    李逍遙見他不願意說，輕嘆一聲，起身拱了拱手，道一聲謝謝便是轉身。

    臨去前，他又回頭，問道：「敢問大師，獨孤博文，是少數者還是多數者？」

    法明不回答，只是揮手：「去吧，去吧。」

    這一趟，李逍遙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