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有女宜家 第九回
英華起身笑眯眯的給眾位姐妹問好,惠姐兒走過來牽著英華的手,摸摸她的頭頂,笑著說:「英妹妹長高了呢!」
范氏說:「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該吩咐廚房好好補補呢!」
岑氏笑著擠在老太太的榻上,說:「她還補得不夠麼?都快補成個小胖妞了!」
英華作勢嘟嘴跺腳,一扭肥圓的身子轉到惠姐兒身後去了,還氣說:「屋裡這麼多姐姐,且我還要在這兒住上些日子呢,母親就不能說我點兒好麼!」
一屋子的人捧腹大笑,惠姐兒把英華摟在懷裡笑得花枝亂顫。連一貫表情冷冷的容嫣也捏著帕子笑了起來,容玉覺著自己終於不是家裡最小的了,熱情的拉過英華邀她住自己的院子。
「你倒是個熱心腸!」安氏笑著點女兒的鼻尖兒,「你大伯母已經把姑姑和妹妹的住處安排妥帖了,又通風又舒適,比你這個小丫頭的院子好上百倍呢!」
容玉頓時拉下了臉,她不是討厭姑母和英華,她只是厭惡吃虧。范氏哪裡不懂呢,瞪了安氏一眼,拉過容玉說:「玉丫頭,別信你母親瞎說,你的院子是頂頂好的呢,你不記得了嗎?你祖父可是還把自己園子裡的海棠全數送你了呢,你看看哪個姊妹的院子有你的好?快彆氣了啊,你姑母會讓英姐兒時時來你院子找你頑的。」
容玉臉色好了些,依偎著范氏悄悄嘀咕著想要只鸚鵡掛在廊前。
老太太也發話了,「讓前院的小子們來給他們姑母請安,整日悶著頭讀書也別把禮數給讀廢了!」
晚宴很是熱鬧,既是容瑾大哥高中的慶賀又是竇氏母女的歡迎宴。雖沒有高朋滿座,但岑氏族人向來低調,長孫高中岑老爺子很高興很矜持,僅僅是邀請了岑家的好友至親和容瑾大哥的恩師而已。
英華蹭到鄰桌上已經滿臉紅霞亂飛的容瑾大哥邊邊,舉著小酒杯扯了扯他的衣袖。
「英妹妹?」大概受酒精的影響,容瑾愣了片刻才起身,「你要敬我酒?」
英華喜滋滋的點頭,笑眯眯的說:「我以茶代酒,賀瑾哥哥學海無涯志氣高,金榜題名蜚聲遠!」說完碰了一下容瑾的杯子,咕噥咕噥的喝完,像青蛙一樣鼓著嘴,翻手亮出了杯子底部。
「謝謝妹妹了!」
容瑾輕輕一笑,舉杯回應,一飲而盡。
英華帶著丫鬟扶著多喝了幾杯的岑氏回了「明院」,皎潔的月光灑在樹枝上,迴廊上,窗外。一點一點西沉下去的月亮讓這一天的疲憊都沉澱在了夢鄉里。
翌日一早,英華便被弱質給推醒了,迷迷糊糊的伸個懶腰露出了白皙肥嫩的肚皮,打著呵欠問:「我娘呢?」
「太太昨日有些醉了,今早起來身子很是不爽,聽冬梅姐姐說現下敷著冷帕子躺在床上呢!」
「我得去瞧瞧!」
「我的小姐哎,您總得梳洗好了再去吧,太太見了你這樣怕是更起不來身了!」
「哦哦,說的是,你快點給我更衣吧,芳搖呢?我還是想梳個小鬏鬏。」
進了屋,英華悄悄的坐到岑氏的床前,看著妝容全無素顏躺著的岑氏,伸著小胖手撫過她眼角的細紋。都十年了,看起來她也老了。
「怎麼了?」岑氏覺出動靜來,睜著眼睛一看,自己的女兒正紅著眼眶看自己呢。
岑氏疑惑:「有人欺負你了?怎麼還哭鼻子呢?」
英華側身躺下去,把岑氏擠到了裡邊兒,自個兒抱著她的手臂安心的拍了拍。
「我睡得不好,做噩夢了。」
岑氏笑言:「沒出息的丫頭!」
「我是害怕了,第一次睡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你還醉成那樣兒讓我一個人睡,哎!」
岑氏:「有一天我會走,那個時候你才會害怕,現在麼,依我看,你只是想找個藉口撒撒嬌罷了。」
英華不安的轉身:「你什麼時候走?」
「隨時。」岑氏閉著眼睛答道,說,「總有一天我和你老爹都會離開你們,你姐姐你兄長我都不擔心,他們會很好的照顧自己,可你……我的乖乖,你是個足足的缺心眼兒吶!」
英華緊閉著眼睛抱著岑氏的胳膊,即使她不是岑氏的親女兒,十年了這個人也該是她的母親了,她的恐懼和害怕,沒有人會像她一樣懂得。
「這裡讓我覺得害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