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之鱗痕蜃影 AltoClef2012311
事實上,只要你足夠兇狠、殘忍、果斷,你就可以殺死任何人,幾乎只需要依靠意志的力量。
約翰看著自己骨節分明的雙手,這麼想著。
幾個孩子從他身邊跑過,他們的眼神天真無邪得像是天使……想到天使的時候,約翰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煩惡,他無所謂地擺擺手,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
作為一個小學體育教師,約翰無疑非常不稱職,從加利福尼亞州調來已經半年的他性情怪異又粗魯,跟所有同事都不合群,教學風格——呃,按照同事們謹慎的評價——帶有大量恐嚇和暴力內容,看起來他也不在意這份工作,教學違規扣了再多薪水也一臉滿不在乎。
唯一令校董會決定令他留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異於常人的能力。
事實上,孩子們崇拜他如同崇拜超人,他在他們心中就像蓄著鬍子的克里斯多福-里夫,而且比那個倒霉的超人強的是,約翰的騎術好得像是上輩子曾在成吉思汗麾下作戰——這個事實證明於他在國慶日那天的校園慶祝晚會上騎著一匹大黑馬,戴著骷髏面具舞著鐮刀,嚇哭了三分之一的學生(另外三分之二孩子全體起立鼓掌),他沒按照劇本上的演,而是操縱著從紐約布魯克斯動物園裡借來的那匹「老蘋果」跳上了主席台,用爵士樂的拍子從長桌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中間沒碰到一隻杯子。
這起名為「國慶日的死神遊行」的事件令約翰-布萊克第三次處於被開除的邊緣,但是一周後孩子們又看見他站在操場上,把教科書扔到一邊,然後教大家自創的戰場手語。
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還能繼續留在學校,但是從整個一年級到六年級都傳聞有個體育老師在周六的晚上間提著獵槍非法侵入了數名學校高層老師的住所。
至於他幹了什麼,有人說他用外星人的科技控制了校領導,有人說他用伏都巫術給所有高層都下了藥,還有人說他用水果刀削掉了校長的半邊耳朵(這個傳聞在校長再一次於公共場合露面時不攻自破)。
事實上,約翰一直很煩躁。
這種不明來由的煩躁令他去醫院全身檢查整整四次,每次的結果都顯示他的身體很健康,用醫生的話來說,他唯一異常的地方就是他太健康了,強壯得能夠一拳擊倒一頭牛——這一點他倒是確信。
但是那種內心裡發出的饑渴感令他不由得一次又一次審視自己,記憶可能欺騙了他,但是身體不會。
精通十種以上的格鬥術,坐在餐館裡會不自覺地選擇視野最好的靠牆位置,進入每一個場所時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到武器和出口上——約翰,你到底是fbi還是隱退的殺手,或者兩者皆是?懷著這種疑問,他在一個下著暴雨的星期五去了黑市,在打翻了二十人以上的暴力分子後找到了地下醫生。
那個只剩一隻眼的醫生在聽完他的症狀後用帶著濃重俄國捲舌音的英語嘟噥了一會兒,然後開給了藥量他足以致死的致幻劑。
「吃到你覺得夠了為止,朋友,現在你可以把左輪從我頭上移開了嗎?」雖然覺得這種療法沒什麼用,但是在檢查完藥品的安全性後,約翰還是就著睡前的牛奶吞下了一把藥片。
隨後的半個小時裡,他尖叫著打碎了一切能夠打碎的東西。
第二天,他去學校跟孩子們打了個招呼,然後請了為期一周的病假。
之後幾次夢境,他把藥量一次又一次加大,以不惜摧殘身體的方式去探索記憶深處的真實。
夢境裡的他一會兒是研究員,一會兒是戰士,給人總的感覺像是現代高科技武裝起來的除魔獵人,而且還是那種特別慘無人道的那種,至少在夢境裡約翰就毫不留情地屠殺了超過四位數的人——不分種族、年齡、性別,有的甚至還只是嬰兒。
每一次約翰都滿身大汗地醒來,他不是懼怕夢境裡那些險惡而詭異的東西,而是在懼怕夢境裡那個冷血無情的自己。
兇狠、殘忍,而且足夠果斷。
這個可怖的人第一次令約翰-布萊克開始遲疑,思索是否就此停手,忘記所有的事,把所有的毒品倒進馬桶里然後跟糞便一起衝掉,而他的確是這麼做的。
戒毒花了他幾個星期,不過他還是重新回到了學校,這一次他準備了大量關於防身格鬥術和多種毒品辨識的課程,他覺得孩子們會喜歡的。
孩子們的確很喜歡。
之後的生活一直很平靜,直到三個月後,一個叫普萊斯的褐色頭髮孩子沒來學校。
學校給他父母打了電話,但是沒人接聽,於是報了警。
事發現場被嚴密地封鎖了,警察們面無人色地進進出出,三個小時後一大批看起來更加職業的黑衣人接替了警察,並將所有接觸過現場的人都叫到了房間裡一個一個盤問。
雖然消息封鎖得很嚴密,但是事發的房屋在八小時後因為煤氣泄露引發的火災而被焚毀,死者的遺體也被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