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對嗎？

    我沒有這個資格，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除了底線，我只能無休止地退讓。」

    聽她這麼說，九重雪繪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又迅速平靜下來，去看明日誠的表情。

    神宮夢子太純粹了。

    明日誠的臉色微微發白，心中莫名湧起一股苦澀感。

    並不強烈，但綿長不斷無休無止，浸潤肺腑肢骸，不停歇地侵蝕著他堅硬的外殼。

    門庭深冷，來者需誠。

    這對神宮夢子來說就是個笑話。

    她拿起茶壺，為明日誠添上熱茶後，站起身，緩步離開茶室：

    「我還沒看清楚我的底線是什麼，再給我一點時間。」

    九重雪繪眼角微微一顫，敲擊桌面的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因太過用力骨節泛白。

    她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

    赤染鶴領先，九重雪繪尚且能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現在，神宮夢子很可能會全面領先她，徹底奪走她想要的一切。

    原來她是這麼想的嗎？

    明日誠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連他對其他人的貪婪、色心都能容忍，神宮夢子的底線，一定會非常折磨。

    至少，要比壓制一個病嬌難得多。

    「雪繪，你怎麼看？」

    明日誠已經預感到，神宮夢子的底線會是和赤染鶴的食物、大小姐的戰爭一樣重要的事物。

    「別急，好戲還在後面。」

    九重雪繪輕聲細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她的目光落在神宮夢子剛剛的位置，鬆開握緊的手，再次不緊不慢地敲打起桌面：

    「這不是意外，正常人在電車難題中絕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而她會和那六個人躺在一起。」

    事已至此，只能等待神宮夢子說出她的底線了。

    明日誠不想看到她的破碎。

    他放下手中的書，拿起茶杯一口喝掉，起身下樓：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逃避不是他的風格，不管神宮夢子的底線是什麼，去面對、解決問題就好了。

    九重雪繪跟在他身後，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都輕視了神宮夢子，幾日後，也許就會遭到反噬。

    現在著急也沒有用。

    明日誠決定暫時先不去想神宮夢子的事，或者等今晚睡覺時再去問她。

    「雪繪，伊勢神宮的神職人員，是不是有很多原先健康的人，突然變成殘疾人？」

    他決定聊點只有九重雪繪煩心的事。

    「現在任職的500名神職人員里，有100多人後天殘疾。」

    明日誠停下腳步，心情更加沉重。

    按照赤染鶴的說法，這100多人，可能都是獻祭了部分欲望給天照大御神。

    不，絕對不止這些。

    六欲指生、死、耳、目、口、鼻，獻祭生、死的人可能已經死了，耳、目、口有缺陷，代價很大，鼻子只會導致聞不到味道，相比來說代價最小，也不易察覺。

    還是親自去伊勢神宮一次比較好。

    「雪繪，八咫鏡在伊勢神宮嗎？」

    「在。」

    「武器找到了嗎？」

    「已經送到東京了，只有兩件。」

    這樣看來，想讓大小姐活下來才是最困難的，神宮夢子的難度只能算中等。

    還是給赤染鶴找食物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