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飛寇 第四十八章第一少年_頁2
是賽車過彎漂移。它咬住了身旁的傀儡,開炮、擊落,接著像武裝直升機一樣在空中固定旋轉,機頭沿逆時針方向實施間隔瞄準點射。傭兵們眼睜睜地看著這架百日鬼f-16像是空中炮台般,把周圍的傀儡一個個點名敲掉。高速運動的傀儡戰機紛紛解體爆炸,殘骸前沖,剛才的死亡龍捲已經化為垂直花牆。
真是不可思議的戰鬥。
小牛坐在座艙內,享受於運動過載和搖滾樂的吶喊聲中。
卡拉沒有鬆懈:「別愣著!掩護加油機!」
在小牛的吸引下,傀儡集群的壓力已經小了很多。貝克島救難者護航隊的戰鬥機開始魚貫轉到kc-135加油機的右側,進行盤旋巡邏,堵住傀儡的追擊路線;另一架f-5e戰鬥機開始爬升,吸引傀儡的目光;兩架條約型f-16在低空巡邏,防止傀儡偷襲——雖說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傀儡會使用複雜的高級戰術。
kc-135「油吧」的主駕駛已經由原來的副駕駛員承擔。整架飛機只有他才會操作,可是他還沒有能從親手槍殺自己機長的陰影中走出來,更何況,他握著的操縱盤上還沾有凱文的血。戰事太緊張,加油機使用頻率又太高,地勤僅僅來得及恢復發動機以及對艙內損壞進行簡單的修補,根本沒有空隙對駕駛艙做清理。
副駕駛的年紀也不大,他眼前到處都有機長的血,內心感覺機長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甚至都能聽到機長熟悉的呼吸聲。只不過,那深沉的呼吸原來是從耳機傳來,現在是在自己耳邊迴響。
如今,空中的戰局又和那天一樣,漫天傀儡,可自己卻無法像機長老爹那樣勇敢,雙手怎麼都無法推動眼前這帶血的操縱盤。
他的手掌和加油機的操縱盤中間,永遠隔著老機長凱文的血。
「油吧!」卡拉呼叫,「沒時間了,靠俯衝加速。」
「我,我不知道,我沒法確定這架飛機能否再俯衝一次。」
「想想你的責任,全體機組都在你手中。」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需要確定。我感覺不到這架飛機,老爹能,可我不能。他知道這架飛機的一點一滴、每寸每分,他知道這架飛機疼不疼、哪兒不舒服,他才能讓這架飛機為他俯衝,你懂嗎!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到這架飛機,它不接受我!」
「因為你不像老爹。」卡拉回答,「你不能像老爹一樣去體會它。」
「我在體會。」
「別告訴我你是不敢!你害怕了嗎。老爹直到最後一刻,也是光榮的,是你守住了他的榮譽,你記得嗎。」
「我,我明白了,給我點時間。」
「每秒鐘都要用命換,你要多少秒。」
「我有些感覺了,好吧,交給我,交給我吧。」
他雙手握住操縱盤,握得穩穩的,握得好像和這架飛機合二為一。舊機長凱文的血已經乾涸,破碎,細密地填進了新機長的手掌和操縱盤的空隙之中,像是充當著他和加油機之間溝通的介質。干血不斷脫落、開裂,從操縱盤上剝離;儀錶盤上的血跡也發生了變化,在震動中龜裂,一片一片掉落下來。整架kc-135在發抖、像是哭泣一般渾身顫動。在這細微的顫動中,機長凱文完全離開了它。現在是新駕駛員的雙手握著它的操縱盤,兩隻手握得緊緊的,中間一點空隙與隔閡都沒有。
「我,我可以了。」新的、年輕的、剛晉級的正駕駛員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是油吧,我開始俯衝。」
「明白。」護航機回答。
加油機駕駛員感受著這架飛機、他發覺自己能體會到主翼在升力作用下扭曲的彎度、發動機支撐梁的振動情況、四台發動機的運行氣息,它的舒展就是自己的放鬆,它的傷瘡就是自己的疼痛。新駕駛員緩緩推動飛機,避免動作過急而造成翼梁結構損壞,因為那對於他來說就像胸骨骨折那麼疼。
kc-135在他的操縱下,逐漸低頭。年輕人的操作還是太急,加油機組員感到瞬間失重、身體有騰空趨勢。不過這架加油機也付出了全力,開始俯衝加速,脫離傀儡聚集區。護航機跟在身後隨之俯衝;斷後的值班機以防守分散隊形飛離,咬在機群最後。
對於他們來說,今晚是一次重要的勝利。他們成功地為多架戰術飛機實施加油,還幫助了一架前美政府專機,雖然再也沒什麼政府了。無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