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見怪不怪，割脖、餵血，這嫻熟的動作，就如同人類在挑出蛇膽吞噬一般，心中完全沒有半分悸動，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有輕微顫抖。

    嗚咽聲響起。

    陸續有四名黑暗精靈被這些灰矮人切開了脖子，將鮮血灌溉在了卡若與戈登的脖間，一些鮮血難免會濺射在衣服上，這時候，這兩人仿似在血海中浸泡一般，充斥著驚悚的氣息。

    無論是是惡魔還是魔鬼。

    總會出現一些令人驚悚的祭祀儀式。

    「嘎吱……嘎吱……」

    一陣咀嚼聲響起，在空蕩的地穴中發出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戈登和卡若並排而坐，身上沾滿了鮮血，可是，面容卻依舊像是陷入沉眠一般，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

    也就在鮮血侵灑在卡若的身體上時，原本攀附在它身上的那些魔化紋飾慢慢散去，過了一刻鐘，容貌便恢復成了常態。

    嘴巴。

    無盡的嘴巴。

    這些嘴巴像是枉死之人的精魂所化一般，貼合在他們的身體上面，吞噬、進食、噴吐黑色的粘液，這一景象，與祭台上的永食魔極為相似。

    詭異的咀嚼聲終於停滯。

    「黑暗精靈的價值，只有在進食的時候才會體現。」再一次，卡若的脖間傳出一聲牢騷。

    很顯然，他口中的食物正是所謂的黑暗精靈。

    看著明顯冷靜下來的卡若，戈登道：「你的戾氣太重，當初你迫切想要得到主人的力量，不聽勸阻，加快了血脈的融合，但這也是災難的開始，在拍賣會開始之前，你不能再出去見人了！一旦被蘿絲的信徒發現，不止是你，就連登石城也有可能被連根拔除。」

    卡若悶哼一聲，脖間忽然噴吐出一股血漿，像是在宣洩什麼不滿似得，隨即森寒說道：「我已經受夠了這具身體，像是一個牲畜般被拘禁在牢中，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出來，盡情的吞噬？！」

    它的聲音極為沙啞，就如同金石碰撞一般，給人一種險些將要把牙齒咬碎的感覺。

    戈登吐出了一口濁氣，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枯燥：「這具身體原本就是我們的本體，主人將血脈賜予我們，從而慢慢改變我們的身軀，經過幾十年的融合，我們已經不再是所謂的灰矮人和侏儒，而是有著與主人一樣血脈的永食魔！」

    「我也很想褪去這層束縛，時間越久，越感覺這層皮越緊，越勒，越呼吸困難，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主人的旨意還沒有傳來，我們只能依舊偽裝，直到……這個世界更混亂一些，再展現本體。」

    「和占領這裡比起來，個人能的痛苦是何等的渺小，為了登石城，為了主人，為了榮光，你我必須儘量控制自己，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侏儒卡若輕輕哼了一句：「我已經受夠了黑暗精靈血液的味道，就算再精緻的食物，連續吃了這麼多年也會厭煩，我心中的貪婪在滋生，我越來越控制不住……心底的那種悸動。」

    「我要殺，我要殺死更多的生命，獲得更多的鮮血，侏儒的血、灰矮人的血、牛頭人的血，所有血液我都渴望，桀桀……我會當做品嘗美酒般，將那些鮮血慢慢滴進我的舌尖上面……桀桀……桀桀桀……」

    卡若的身體開始顫動，原本纖弱的身體竟然開始膨脹，臉部、胸膛，拱起了一個大包，就如同在裡面有什麼要破體而出一般，詭異無比。

    戈登視若無睹：「六人中，你生來貪婪，主人早告誡過我們，要循序漸進，不要迫切的融合它的血脈，但你根本沒有記住主人的警告，才導致陷入憎恨的狀態！」

    「相比其它人，你才是真正的不純血脈，你的意志被憎恨所玷污，除了吞噬與殺戮，你還沾染了愚蠢的劣根性。」

    「主人的計劃不容抹殺，如果你真的無法操控心扉，那麼，就讓我殺了你吧……」

    戈登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情感，對他來說，所謂上百年的交情根本沒有半點價值。

    卡若的眼睛緊閉，根本看不到任何色彩，片刻之後，身體中的涌動開始停止，慢慢的，身體恢復了原狀。

    威脅很奏效。

    即便是陷入瘋狂，亦然懂得恐懼和權衡利弊。

    「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