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褲袋裡的雙手用力攥成拳，最後又慢慢鬆開，緊緊摳住自己大腿上的肉，他不想失控，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尤其不想看到那雙清澈澄明的大眼睛裡蒙上任何暗淡的顏色。

    「琪琪，你在他身邊幸福嗎？」

    這大概是最後的問題了。

    琪琪，請一定要回答我。

    如果回答肯定我將永遠消失，哪怕留在你身邊的陰影里也一定會為你的幸福笑得心甜。

    如果回答否定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帶你離開。

    說到做到！

    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安離琪微愣，恍神的時候眼底已經蘊出濕意。

    她能感受到他真摯的關切。

    除了媽媽，這大概是第一個給她親情的人。

    無關性別。

    無關年齡。

    無關身份。

    發自內心的感動讓她含著淚會心地笑起來。

    月光下臉上的晶瑩像是夜晚中綻放的禮花——

    照得辛然睜不開眼睛。

    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上心過，更不會把任何女人的眼淚看在眼裡——

    可如今她的每一滴淚都似乎砸落在他的心底，痛得他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記得那晚她忘記切斷的電話里傳出來的一句話——

    「你不是不舉嗎……」

    幾個字一直在他腦海里迴蕩。

    他知道她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一直都只有他知道。

    他的手微動，想伸出手去幫她擦拭臉頰上的淚。

    可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盈盈淚眼地朝他笑，跟著說：

    「我很好，你別擔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笑意清淡名雅，不被任何雜質沾染。

    那是他一生都要守護的最聖潔的笑！

    「琪琪，我會回來的。」

    他原地不動，目光緊緊追隨著她臉上明媚的笑，聲音里有著磐石一樣的堅定。

    安離琪重重地點頭：

    「我相信，希望有一天能住上你親自創意跟裝修的房子……」

    身後的車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男人沒好氣地從車裡鑽出來，帶著王者之姿站在她的身側：

    「時間到。」

    安離琪嘟起嘴巴抱怨：

    「小氣鬼，辛然要走了，多兩分鐘嘛。」

    男人霸氣地低吼：

    「不行。」

    說完他挑釁地看著對面的辛然，辛然則是沒有任何迴避地對上他的眼神。

    有人說男人之間一個眼神就足以引起一場戰爭——

    這句話絕對不假。

    本來帶著涼意的話別，在凌震宇出現後就變得火藥味十足。

    最後還是辛然諷刺地低下頭，嘴角淒涼的笑慢慢擴大，再抬起眼睛的時候似乎是更加堅定了之前的信念，他薄唇微啟：

    「我會回來的。」

    在安離琪聽起來這話是濃濃的不舍

    在凌震宇聽起來這話是不甘的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