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人的一生從未有過失敗，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方夜羽一臉的黯然：「弟子遵循師尊訓示。」

    兩人之前早有約定，方夜羽身為蒙古王子，作為黃金家族才能最傑出之人，自然不甘心被朱元璋灰溜溜的趕回草原，所以初出茅廬便定下了逐鹿中原之策，作為他發出自己聲音的第一戰。

    龐斑身為他的老師，並且也是蒙古人，雖然不認為方夜羽的計劃能夠成功，但還是出手幫忙除掉厲若海，赤尊信等攔路者，並且牽制住浪翻雲，給予了方夜羽完美的發揮空間。

    卻萬萬沒有想到，多出來蘇楚這個變數，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

    「夜羽。」

    方夜羽聽到龐斑的聲音，立刻抬頭恭敬的說道：「師尊有何吩咐？」

    「經過這次相處，你對甄素善的評價如何？」龐斑淡淡的問道，讓人難以分辨語中的深意。

    方夜羽聞言不禁微微一愣，不解龐斑為何會提到他的未婚妻。

    但既然龐斑已經開口，方夜羽稍微思索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啟稟師尊，素善胸有謀略，心思縝密，並且擁有常人不具備的野心，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奇女子……」

    龐斑微微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徒弟雖然天資出眾，但終歸缺少些歷練啊……

    「夜羽，你要記住，所有的野心都需要相應的實力來支撐，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說到這裡，龐斑語氣微沉：「回去之後，專心練武，不要在妄想入侵中原內之事，不可聽信任何人的鼓動，你能夠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明白了嗎？」

    方夜羽聞言不禁一震，他本是極為聰明之人，哪裡不明白龐斑話中所指。

    「師尊，素善她畢竟是徒兒的未婚妻……」

    方夜羽有些難以相信甄素善會害他……

    龐斑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記住為師剛剛所說的話，十年後在看，你便會明白為師這些話的含義。」

    甄素善乃是色目人最強的高手，無論武功還是謀略都是天下頂尖。

    雖然蒙古與色目乃是數百年的交情，但有一句話叫做『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如今的蒙古早已不是雄霸天下的大元，色目人還會想以前那樣做蒙古最忠心的小弟嗎？

    即便現在肯，那麼五年，十年以後呢？

    甄素善與方夜羽不過是政治聯姻婚約而已，本身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所有一切不過是為了入侵中原能夠真心合作而已，看似極為親密，實則各懷鬼胎罷了。

    並且，此女心機深沉，所圖甚大，如今逐鹿中原計劃失敗，等到他與浪翻雲一戰過後，沒有了他的威懾，甄素善是否還會真的履行婚約嗎？

    有些事情看破確不能說破，龐斑只能儘自己的責任，提點這位關門弟子。

    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他的極限。

    看著方夜羽一臉思索的表情，龐斑點了點頭：「夜羽，你要記住，年輕就是你最大的資本，你的天資為師非常清楚，不弱於任何人，一時的失敗並不算什麼。」

    「可是，師尊，弟子不甘心啊，本因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為出現了一個變數，就徹底的失敗……」

    方夜羽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說道，從出生便高人一等，身為蒙古王子，權勢與富貴根本不缺，漸漸長大後，師傅又是天下第一人，可以說完全是王炸開局。

    可是出道第一戰，就毫無抵抗之力的敗在了蘇楚的手上，從未受過如此打擊的他沒有徹底的崩潰，已經是抗壓能力極為強大了……

    龐斑看著這個關門弟子，也可以說是他的衣缽傳人，無論是才情，天資，亦或是心性，都讓他非常滿意，從小就帶在身邊，親自調教，可以說是一手將他養大的也不為過。

    看著方夜羽臉上的痛苦之色，龐斑微微一嘆：「在與浪翻雲一戰之前，我會親自前往金陵，向朱元璋討回這次的利息。不過，你要答應我在中原沒有真正大亂之前，絕不可在生出逐鹿中原的想法。對我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養生息，蒙古已經在沒有實力消耗了。」

    「多謝師尊，弟子明白了。」方夜羽眼中滿是感激和孺慕之情，在這種時刻，唯有龐斑的話能夠讓他好受一些。

    「好了，你先下去吧，多想想為師今天所說的話。」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