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逆流而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為吾皇弔喪哭靈
金陵城門被緩緩打開,白衣素縞的六萬大軍湧入城中,剛剛得知皇帝駕崩的百姓們,望著「弒君者死」的大旗,指指點點。
李好賢一馬當先,跟他身邊扛著旗的親兵一道,往皇城飛馳而去。
歷來宮闈秘事,都是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事情,朱聿鍵初到南京,還沒有仁政能夠得到百姓的愛戴。聽聞皇帝駕崩,再加上越國公擁兵入朝,街頭巷尾已經開始了各種揣測,一時間謠言滿天飛。
陳府內,錢謙益正在收拾細軟,料峭春寒的時節,急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守在城外的小廝,早早地就告訴了他,來的不是自己期盼的金聲桓的大軍,那是蘇州北伐軍。
錢謙益沒有告訴自己的好友黃宗羲,一個人跑起來目標小一點,總是安全一些。收拾好了之後,錢謙益回頭,深情款款地望著床上還在熟睡的嬌妻。昨晚半夜三更,他還要出去和其他三個同謀秘商,為了不讓妻子起疑心,就用酒灌醉了她。柳如是酒暈未去,紅潤的臉頰幾縷青垂散,這個年紀的女人,媚而不妖,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
錢謙益神色複雜,叫過伺候的丫鬟,將一封書信交給她,說道「等夫人醒了,務必親自交到她的手裡。」
小丫鬟低著頭,輕聲應諾,錢謙益這才放心,背起行囊帶著幾個忠於錢家的僕人,就要出逃。
剛走到內院門外,一個小廝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問道「錢老爺這是要到哪裡去?」
錢謙益無心和一個小廝一般見識,他的舊僕人是聽說錢謙益回來了之後,專門趕來認主的,忠心耿耿。見到小廝言語輕佻,怒道「滾開!」
青衣小廝笑的更加謙卑,就像是青樓歡場的龜奴一般,堵在長廊上,點頭哈腰地說道「錢老爺如此尊貴,豈能親自走路,小人願意駕車送您一程。」
心急如焚的錢謙益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四個忠僕就要上前,凶神惡煞地罵道「你找死是不是?」
兩支冷箭從一旁的庭院內射出,嗖嗖兩聲過後,前面的兩個僕人應聲而倒,脖頸里小洞泯泯地流出黑褐色的血液。
左側的假山中,另一個小廝走了出來,語氣不滿地罵道「你演上癮了怎著,看你那賤樣,真是個當奴籍的料。」錢謙益轉頭一看,這個小廝的手裡,還提著一個五花大綁的活人,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黃宗羲。黃宗羲嘴裡被塞了不團,身上不知道著了什麼道,看上去軟綿綿的,一動不能動。
卑猥小廝神色一變,從腰間拔出一柄小刀,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錢謙益嚇得抖似篩糠,結結巴巴說道「別別殺我,你要什什麼?」
倖存的兩個僕人,見事不好,大吼一聲就要上前拼命。片刻之後就倒在地上,小廝手裡的匕首,滴答答地滴血。
「潛象營做事,錢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錢謙益癱倒在地,被小廝架起,拖著往陳府外走去。錢謙益心喪如灰,已經在心裡大罵陳子龍,原來家中小廝都是別人的探子,如何能做的大事。
城郊的侯玄演看著眼前這群殘兵,心生感動,揚聲說道「你們給我守住金陵各個城門,今天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准出城。」
這些退伍傷兵轟然應諾,侯玄演留下一萬人,隨著他們奔赴各個城門。
「鄭漢青,你帶人到各個衙門口,凡是帶刀的公人、士卒、侍衛,全部控制起來。」
鄭漢青拱手稱命,兩萬人隨著他從兩側分流,奔赴南京各處衙門口。
「其他人隨我入宮,為吾皇弔喪哭靈。」
皇帝駕崩,所有的官員都在皇宮內,陳明遇匆匆趕到殿外,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侍衛們抱拳道「大人勿慌,標下馬上前去探明。」
話音未落,張煌言嘆了口氣,說道「不用了,越國公入朝了。」
荊襄會戰百八十天,張煌言屢在前線,率領湘軍和烈火營並肩作戰。對這號角聲最為熟悉,那分明就是烈火營的角聲。
李好賢來到皇宮外,每到一處就留下士卒站在街道兩旁,直抵午門。宮門的侍衛膽戰心驚,問道「將軍何故,領兵犯禁。」
李好賢不答話,伸手一擺,等待著侯玄演到來。
侯玄演帶著後續的人馬,順著兩旁的白衣兵,來到午門前。
侍衛統領認得他,抱拳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