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暄妍 9 第 9 章_頁3
師暄妍,若不是夫人再三勸阻,一切需得等得顧府醫的診治判斷以後,才能下決斷,他此刻早已經請出了家法,抽出了藤條。
他今日,非得要活活將這孽障打死不可!
顧府醫為師暄妍診治,臉色變得凝重。
江夫人與顧府醫打交道已有多回,見此情狀,便知不妙,心懸在劍刃之上。
顧府醫起身,向師遠道與江夫人行禮:「侯爺,夫人,此事不宜外揚。」
青年的嗓音有些許猶豫遲疑,額前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師遠道袖手在旁,死盯著師暄妍,並未感覺到有一絲意外。
江夫人卻猶如被抽去了主骨,險些委地,顫抖著嗓,道:「此處並無旁人,你說。」
顧府醫以袖口擦拭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發,大抵是頭一回在公門府邸遇到這等棘手之事,亦有些膽顫,仍舊拱手回道:「二娘子手上脈象,乃是滑脈」
江夫人哀叫一聲,倒入丈夫懷中,兩眼翻白,竟是昏死過去。
師暄妍雙眸懵懂,顯然也像是被顧府醫的診斷嚇到了,那雙水濛濛的美眸,呆滯地望著父親。
師遠道攙著夫人,高聲喚道:「來人!」
家主聲若洪鐘,一聲令下,府上侍候的下人蜂擁而至。
師遠道將夫人教綠珠扶著到一旁歇息,江夫人這時悠悠醒轉,可一口氣仍似是上不來,撫著胸口有氣無力的上下喘著,一雙眼眸紅得駭人,沒過多久,前襟便已被淚珠沾濕。
相比於夫人的捶胸頓足,家主則異常冷靜,雙瞳如迸火焰,沉怒道:「拿家法來!」
說罷,便箭步上前一手揪起了師暄妍的後領。
畢竟是武將出身,師遠道一身使不完的力氣,憑空能提百斤的爐鼎,將師暄妍掐住後頸之後,眾人只見,家主大步流星地親自押解著二娘子往祠堂里去。
一行人宛如潮水,追隨家主前往開國侯府內的祠堂。
天色黑沉,午時之間已是彤雲密布,師遠道將師暄妍押入祠堂,送她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倒春寒催逼人骨,朔風拂卷,細細碎碎,宛如鵝毛的雪花自彤雲中搖落。
庭院中密雪簌簌,趕來的不止由顧府醫照料著的江夫人,更有二房、三房諸位師暄妍的叔伯嬸娘。
江晚芙也陪伴嬸娘林氏身旁,先後來到祠堂。
一大家子具備齊全。
但除卻寥寥幾人以外,無人知曉家主何故突發此怒。
二娘子跪在蒲團上,單薄的身子上,只籠了件並不足以避寒的暮山紫平針菖蒲紋團花小襖,寒風捲入祠堂,那細小的骨骼,凍得瑟瑟發抖,鼻頭彤紅,淚眼婆娑,哀求著父親息怒。
師遠道毫無一絲惻隱之心,他對師暄妍的耐心已經用完,喝道:「拿家法!今日我府上出此不孝忤逆、不知廉恥的敗類,是我師家家門不幸,我定要清理門戶,諸位就作為見證!」
江夫人不敢上前規勸。
眼看著家主舉起了藤條,似乎就要活活將一個如花似月的女兒杖斃在此,師遠道的妾室柳氏也不禁膽寒,畏畏縮縮地道:「夫君,般般回府才兩個月,平素里雖見不著人,但行事也並未出格,你是何故如此大動肝火,非要將般般處死在這裡不可?」
柳氏的身姿比師暄妍還要單薄,看她在雪裡立著,還要為這孽障求情,師遠道舉起的藤條落了下來。
師暄妍忽地柔柔地喚了一聲「爹爹」,吸引了眾人目光,只見無助地捂住了肚子,那舉動,由不得人不多想。
「般般真的不知道會有孩子」
少女哀求著。
回應她的,是一記耳光。
猶如鐵掌般,將她整個身子掌摑地側過去,口角出了鮮血。
師遠道想不到這逆女,還敢當著諸人的面,承認她見不得人的污穢勾當!
他氣得臉色鐵青,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之下,再度舉起了藤條,重重地抽打在師暄妍的背上,將她打得翻滾過身子去。
少女瘦削輕薄,宛如宣紙般的脊背,貼著寒涼入骨的地磚,身子禁不住地打寒噤,顫抖著,連哀叫都叫不出來。
這一下,用了師遠道的十成力,若非衣衫厚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