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就是明末啊，大明九邊鎮之甘肅鎮。

    呸！

    李大眼朝地面吐了一口濃痰，說不出的難受，忽然，癱坐在地的陳漢升，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朝著李大眼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不待李大眼反應，徑直飛快下樓，打開墩門，一把抱住赤裸全身的妻子沈氏，嚎啕大哭。

    甲長王英大恐，急忙喊道：「你這找死粗漢，沒我命令擅自開墩門，不怕北虜騎兵去而復返，害了一墩人性命？」

    李大眼冷冷看了他一眼，朝樓下走去，身後劉宗敏兄弟皆魚貫而出。

    張成看了看王英，問

    道：「大人，咱們下去麼？」

    沈氏幼楚微弱的張開眼，費力抬起手臂，想撫摸著眼前熟悉的面龐，卻只敢停在半空。

    她喃喃說道：「漢升哥，幼娘不乾淨了，對不起你。」

    她眼神空洞，下身谷道一片狼藉，腸子流出數尺，說完這話，眼中就徹底沒了生機。

    陳漢升嚎的發出悽厲的哭喊，手忙腳亂卻不知如何做起，只能眼睜睜看著懷裡的妻子身體漸漸沒了溫度。

    「俺的幼娘啊！——」

    紅水河潺潺流動，微風起，掀起波瀾，像是在回應他的喊叫，李大眼幾人站在他身後，皆唏噓不已。

    眾人開始清理百姓的屍體，墩內劉氏與石氏也出來幫忙，不多時，一個大坑挖好。

    粗粗掩埋掉百姓的屍體，甲長想張嘴命令陳漢升，將沈氏一起掩埋，但眼角瞥見李大眼的寒芒後，訥訥不敢言語。

    任由陳漢升嚎啞嗓子，呆坐在沙地上。

    忽然，陳漢升拔出腰間解手刀，朝胯下一揮，悶哼聲中，一個血糊糊的肉塊掉落。

    李大眼等人皆頭皮發麻，看著陳漢升的動作。

    陳漢升將那肉塊放在沈氏身上，然后蒼白著臉，雙手刨開沙土，將沈氏掩埋。

    他嘴裡說道：「幼娘，你以前總怪俺貪花好色，有錢便去鄉堡勾欄鬼混，不好好過日子。」

    「俺錯了，俺以前沒有聽你的話，俺真的錯了，幼娘，你看，俺割了是非根，從今以後，心裡，身體都是你的，再也不去勾欄。」

    「幼娘，你等著，等俺替你報仇，宰了那北虜青甲，便下去陪你，現在先把小命割下陪著你。」

    陳漢升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回墩內拿起腰刀長槍，重新回到眾人前。

    他來到李大眼面前，說道：「大眼哥，以前是俺不對，時常跟張成一起欺負你，今日你替俺射了一箭，俺感激不盡。」

    說完，陳漢升搖搖晃晃向北走去，沿著路上的馬蹄印追殺瓦剌騎兵。

    他去報仇！

    李大眼亢聲說道：「北虜寇邊，年復一年，墩堡烽火，燃於馬蹄，我漢家男兒豈能眼睜睜看北虜侵我家園，毀我田地，殺我父老，辱我妻子？」

    「男兒身帶吳鉤，食民之俸給，不能保境安民，驅逐韃虜，要此身何用，要長刀何用？」

    「今日，北虜又至，難道還想以往一樣，龜縮墩內，任由他肆意殺戮，志滿而歸？」

    「誰敢與我同去殺虜？殺虜，不殺虜，何以顯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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