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榮沒有直接回答張隊的問題，反倒問起，為何要提起當年的失槍案，他的表現有些驚訝，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在旁人看來，似乎他根本就不是那幕後黑手的感覺，顯得很無辜的樣子。

    當然，我和張隊是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的。郭伯榮是個什麼樣的人？社會成功人士，其能力肯定要強於普通人，所以，他是不是在演戲，我們並沒有把握去判斷。

    也很有可能郭伯榮這麼反問，只是在裝相，顯得很無辜，實際上卻是一種手段。很簡單，我若是那個幕後黑手，也不會直接表現出來，更不會承認。

    當然，我和張隊這次來，並沒奢望郭伯榮能說實話，只是希望從他的表現中看出些端倪，如果對方是個心理素質不佳的人，或許還能逼問出些什麼來。

    但是很顯然，從現在郭伯榮的表現來看，我們的願望是泡湯了，他竟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似乎對之前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我們突然提起了失槍案，他的這種表現似乎並不是那個幕後黑手。

    張隊一直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郭伯榮，半天沒有回答他。我知道，他這是在觀察郭伯榮的反應，所以，我也沒吭聲，房間裡又是一陣沉默，鴉雀無聲，氣氛靜謐。

    其實，這是一場心理戰，在交談的過程中，方式方法尤為重要，張隊身為一名刑警隊長，當然對此道很精通。

    當對方提出問題的時候，其實不必非要去回答，對方提問，你就去回答，這樣會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的。所以，很多人面對問題的時候，喜歡採用反問的方式去回答，當然，不回答，故弄玄虛，也是一種辦法，但用不好也會弄巧成拙的。所以，最終張隊還是回應了郭伯榮。

    「對不起，郭先生，有些事情涉及案情，我們不方便透露！」沉默了許久，張隊終於開口了，他委婉地拒絕了回答郭伯榮的問題。

    「當年那件事……我不想提起，如果不知道原因，請恕我不能配合你們的工作了！」誰知，郭伯榮竟然態度十分強硬，一副張隊不說清楚，他就不會說什麼的架勢。

    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張隊雖然是警察，但也只是找郭伯榮了解情況，雖然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的調查，但人家就是不配合，你也沒轍，不能強逼他說。

    沒有證據，只是來了解情況，這其實也是讓張隊和我沒有什麼十足的底氣，郭伯榮這麼一說，氣氛顯得緊張起來，似乎要劍拔弩張的感覺！

    眼前的郭伯榮，在表明自己的態度後，身體已經靠到了椅背上，抱臂環胸，表情嚴肅，一副拒人千里的感覺。這些肢體語言，其實已經表明他不耐煩的態度了。

    說實在的，像他這樣的大老闆，整天都很忙，今天他能抽出時間來見我們，已經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現在張隊和郭伯榮剛說了第一句話，我看他就好像有要下逐客令的意思，眼見事情不好，我趕緊開口說話了。

    「郭總，聽家父說，您也曾經是風華廠的職工，他是大修班的工人，不知道您認識不認識……」我此時，是一副套近乎的口吻說道。

    其實，我爸根本不認識什麼郭伯榮，是張克濤的父親知道他，在這裡，我是故意把兩位老人給融為了一體。

    「你父親是……」郭伯榮就好像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有些意外的感覺。

    其實，我這句話看似是嘮一句家常話，但實際上也是在試探他！如果他真的是那幕後主使，不可能不知道我父親是誰。不過，很顯然，此時郭伯榮的表現，似乎像並不認識我父親的樣子。

    「家父高育良！」我微笑著說道。

    「高育良……」郭伯榮的眼神向右下方遊走了一下，隨即又看向了我，「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

    於此同時，我也是在觀察著郭伯榮的表現，發現他似乎並沒有在說謊！要知道，我可是個心理醫生，對方有沒有說謊，我基本上是能看出來的，各種語氣和肢體語言，都能印證。

    就像剛才，他的眼神是向右下方游移的，這只是一種回憶的表現，而如果眼神向左下方游移，那就是在編謊話！

    然而現在郭伯榮無論是語氣還是肢體語言，都在證明他沒說謊！難道此人如此高明，善於做戲到了這種地步？或者說，他並不是那幕後黑手，我們是誤會他了？

    「那您認不認識王富貴？」我隨即又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