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連忙拱手道:「貝勒,藍田城之所以會在貝勒到來之前奪走張家口的存糧,將范肖山等人滅族,其中的緣由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奴才以為,雲昭圖謀我大清歸化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已經準備了三年之久。
奴才這些天夙夜未眠整理了所有跟藍田縣有關的消息,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雲昭此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此人對於陰謀詭計極度的偏愛。
一個偏愛陰謀詭計的人必然就不可能有多英勇,這就是老話說的智兵不勇。
藍田縣在實力如此強大的狀況下依舊不肯舉旗造反,反而每年在繳納賦稅的事情上冠絕大明,對朝廷處處忍讓,不論朝廷頒布了多麼苛刻的壓榨條件,他們似乎都沒有怨言。
雲昭的長處在於治理地方,這一方面的名聲享譽天下,可是,藍田縣的兵馬卻沒有多少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
貝勒,這就再一步印證了奴才的猜測——藍田縣兵馬不強,或許這就是雲昭對大明朝廷百般忍讓的原因。
他們來到塞上,除過爭取大義之外,奴婢以為,招納蒙古人入藍天軍中,也是重要的原因。
奴才聯繫過一些蒙古王爺,他們都說草原上最大的馬賊巴特爾梅林可能已經投靠了雲昭。
所以,奴才以為,雲昭準備引用這些蒙古人進入中原幫他打天下,用心不可謂不毒辣。」
岳托笑道:「既然如此,文程公你認為雲昭有沒有可能用他招納的那些蒙古人與我們作戰呢?」
范文程笑道:「蒙古人與我大清作戰,從未有過勝績,以前在碩睿親王面前沒有勝績,奴才以為,在貝勒面前也是如此。
奴才能想到的,雲昭那種梟雄不可能想不到,他不可能派被我大清打害怕的蒙古人來攻擊我們,如果那樣做了,奴才以為這是自取滅亡。」
岳托聽了范文程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僅僅岳托一個人笑,滿軍帳的大小將佐也齊齊大笑。
一些參與過追擊林丹汗的將佐更是笑的前仰後合,氣喘吁吁的將自己昔日的戰績拿出來與同僚分享。
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不遠處的盧象升,以及正在馬鞍山上讓濟濟格灰頭土臉的李定國。
在張家口以北八十里外的落馬溝此時卻是一副人嘶馬叫的熱鬧場景,無數騎兵如同狼群一般紛紛向落馬溝聚攏,長長的馬車,駝隊裝載著無數的物資也紛紛向落馬溝集中。
雲昭坐在一塊雪白的岩石上,目睹了大隊騎兵集合的輝煌場景,忍不住對錢少少道:「你殺巴特爾的決定是不是有些輕率了?」
錢少少道:「此戰之後必殺巴特爾,我以為他已經是我麾下一條忠誠的狗,沒想到這傢伙了當了兩年萬夫長,居然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你也知道,一條狗要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該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必須殺掉。
阿昭,你說這世上的人心怎麼就沒有一個滿足的時候呢?
即便是已經被我掐掉了所有希望,巴特爾居然能從權力帶給他的快感中重新找到自己,權力對人的影響真是太可怕了。」
雲昭笑道:「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支持,對了,你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控制巴特爾的。」
錢少少道:「我以前以為年紀小,在明月樓乾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給老鴇子遞鞭子懲處那些剛烈的女子。
我親眼見過無數三貞九烈的女子,在那條皮鞭下,從剛烈到倔強,再到一心求死,再到好死不如賴活著,到忘記自己堅持的東西,開始自暴自棄,最後到諂媚的奉承老鴇子給她多介紹一些多金的恩客。
見得多了,我就覺得人性是可以改變的,所以呢,就在巴特爾身上試驗了一回,只是烈度遠超明月樓老鴇子,最後的成果你也見到了。
現如今的巴特爾恨我到骨髓里,害怕我也害怕到了骨髓里,如今的巴特爾對我的感覺依舊是害怕。
再過一兩年,他要是再打兩場勝仗,我覺得就到了這傢伙反噬我的時候了。」
雲昭似笑非笑的瞅著錢少少道:「你以後還是少玩弄人性,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難以琢磨的東西,這一次你很有把握,我就擔心下一次你可能會毀在這件事情上。
另外跟你說
第一六零章奴才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