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確實到了不改不可的時候了。」
雲昭也接過韓陵山遞過來的紅薯,雙手捧著兩塊滾燙的紅薯道:「我最近疑心病很重,且沒有法子治療,密諜司不該有事情瞞著我。
當瞎子,聾子的感覺很可怕。」
韓陵山點點頭道:「這是最後一次。」
聽兩人都同意自己的建議,雲昭也就開始吃紅薯,皮都不剝,吃著吃著不由得悲從中來,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好被哄騙的皇帝。
僅僅兩個紅薯,就饒恕了人家本應該被砍頭的罪過。
「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會砍你們頭的。」
雲楊韓陵山齊齊的點點頭,幫雲昭剝好紅薯,繼續一起吃紅薯。
在洛陽的時候,雲昭怒火衝天,從洛陽到潼關,或許是離家越來越近的緣故,雲昭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消失,不安沒有了,怒火也就逐漸消散了。
他知道,這其實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他不能真的去處罰徐元壽這些人,他也不相信這些人會有惡意——可是,他就是感到不安,甚至隱隱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這一種很細微奇妙的心理變化……雲昭不想當孤家寡人,這種心態卻逼迫他不斷地向孤家寡人的方向進發。
當年那個戴著虎頭帽跟野豬閒聊的孩童再也回不來了……
當年那個光屁股跟小夥伴一起在溪水裡嬉戲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當年那個在月光下慷慨激昂,糞土萬戶侯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再見了,我的童年……再見了,我的少年……再見了我唯美的雲昭……再見了……我的淳樸時光……
黃河水嗚咽著打著旋滾滾而下,它是永恆的,也是無情的,把什麼都帶走,最終會把所有的東西帶去大海之濱,在那裡沉澱,積蓄,最後生出一片新的大陸。
世界就是這樣被締造出來的,舊有的不死去,新來的就無法成長。
雲昭踏進藍田的時候,心中最後一絲不虞之意也就徹底消失了。
有無數的人站在道路兩邊歡迎他們的縣尊巡視歸來。
尊榮雖然丑了些,牙齒雖然黑了些,不要緊,他們的笑容足夠純粹,劃旱船的船娘老一些不要緊,大頭娃娃摔了一跤也沒關係。
耍草龍的斷了一截也沒有什麼要緊的,至少,他們的態度非常的真誠。
「縣尊,可不敢再離開家了。」
這位占了雲氏不少便宜的鄉老,話語是真誠的。
「你看看,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人都變黑了。」
「縣尊,家裡的葡萄成熟了,老漢特意留下來了一棵樹的葡萄給您留著,這就送家裡去。」
「縣尊,聽說您要當皇帝了,早就該當了,您當皇帝的那天,老漢去找老夫人討杯酒喝。」
雲昭從一個婦人頂在腦袋上的笸籮里抓了一把紅棗,一邊咬一邊對雲楊道:「這才是我的人。」
雲楊幽怨的道:「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雲昭道:「你是一個叛徒。」
「你在黃河邊說過了,過往不究的。」
「那是對別人,對你,我會記一輩子的,只要我想起來了,就會收拾你一頓。」
「為什麼啊?」
「因為你姓雲。」
雲昭的馬蹄還是停下來了,前面有數百個舞姬在秋風中伴著落葉舞蹈,雲昭不得不停下來。
朱存極笑呵呵的來到雲昭面前,指著這些梳著高高的宮廷髮髻,身著五彩斑斕得絲絹宮裝的女子對雲昭道:「縣尊以為如何?」
雲昭沒工夫理睬朱存極的廢話,眼前這些玲瓏有致的美人兒正雙手擋在小嘴上作嬌羞狀,旋即就扭動曼妙的身體引人遐思。
「都是給我的?」雲昭忍不住問了一聲。
朱存極嘿嘿笑道:「如果縣尊想……哈哈哈……」
雲昭回頭看一眼一臉委屈之色的馮英,果斷的搖搖頭道:「兩個老婆都有些多。」
這話一出,馮英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雲昭嘆了口氣,將手帕遞給馮英道:「沒怪你。」
馮英低聲道:「是我做錯事,該的。」
雲昭探手捏住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