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錄 卷十二_頁4

更新:01-31 22:18 作者:官方好書推薦 分類:科幻小說

度使,定州橋壞,覆民租車。周曰:『橋樑不修,刺史過也。』乃償民栗為治其橋。」此又當今有司之所愧也。人聚太史公言:「漢文帝時,人民樂業,因其欲,然能不擾亂,故百姓遂安,自六七十翁亦未嘗至市井。」劉寵為會稽太守,狗不夜吠,民不見吏,龐眉皓髮之老未嘗識郡朝。史之所稱,其遺風猶可想見。唐自開元全盛之日,姚、宋作相,海內昇平。元稹詩云:「戍煙生不見,村豎老猶純。」「此唐之所以盛也,至大曆以後,四方多事,賦役繁興,而小民奔走官府,日不暇給。元結作《時化》之篇,謂人民為征賦所傷,州里化為禍邸。此唐之所以衰也。予少時見山野之氓,有白首不見官長,安於畎畝,不至城中者。泊於末造,役繁訟多,終歲之功半在官府,而小民有「家有二頃田,頭枕衙門眠」之諺,已而山有負隅,林多伏莽,遂舍其田園,徙於城郭。又一變而求名之士,訴在之人,悉至京師,輦轂之間易於郊垌之路矣,錐刀之末將盡爭之,五十年來,風俗遂至於此,今將靜百姓之心而改其行,必在制民之產,使之甘其食,美其服,而後教化可行風俗可善乎?人聚於鄉而治,聚於城而亂,聚於鄉則土地辟,田野治,欲民之無恆心,不可得也。聚於城則謠役繁,獄訟多,欲民之有恆心,不可得也。

    昔在神宗之世,一人無為,四海少事。郡縣之人其至京師者,大抵通籍之官,其僕從亦不過三四,下此即一二舉貢與白糧解戶而已。蓋幾於古之所謂「道路罕行,市朝生草」。彼其時豈無山人遊客於請公卿,而各挾一藝,未至多人,衣食所須,其求易給。自東事既興,廣行召募,雜流之士哆回談兵,九門之中填馗溢巷,至於封章自薦,投匭告密,甚者內結貂當,上窺顰笑,而人主之威福且有不行者矣。《詩》曰:「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興言及此,每輒為之流涕。

    欲清輦載之道,在使民各聚於其鄉始。

    訪惡尹翁歸為右扶風,縣縣收取黠吏豪民,案致其罪,高至於死。收取人必於秋冬課吏大會中,及出行縣,不以無事時。具有所取也,以一警百,吏民皆服,恐懼,改行自新。所謂收取人,即今巡按御史之訪察惡人也。武斷之豪,舞文之吏,主訟之師,皆得而訪察之。及乎濁亂之時,遂藉此為罔民之事。矯其敝者乃並訪察而停之,無異因噎而廢食矣。

    《傳》曰:「子產間政於然明,對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鴿之逐鳥雀也。是故誅不仁,所以子其民也。」


    《說苑》:「董安於治晉陽,問政於蹇老。蹇老曰:『曰忠、日信、曰敢。』董安於曰:『安忠乎?』曰:『忠於主。』曰:『安信乎?』曰:信於今。』曰:『安敢乎?』曰:『敢於不善人。』董安於曰:『此三者足。』」

    《鹽鐵論》曰:「水有扁狙池魚勞,國有強御齊民消。」

    盜賊課《史記·酷吏傳》:「武帝作《沈命法》,曰:『群盜起不發覺,發覺而捕弗滿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其小吏畏誅,雖有盜不敢發,恐不能得,坐課累府,府亦使其不言,故盜賊浸多,上下相為匿,以文辭避法焉。」此漢世所名為盜賊課,而為法之敝已盡此數言中矣。《漢書》言張敝為山陽太守,遼東盜賊並起,上書自請治之。言山陽郡戶九萬三千,口五十萬以上,訖計盜賊未得者七十七人,他課諸事亦略如此。久處閒郡,願徙治劇。夫未得之盜猶有七十七人,而以為郡內清治。」豈非宣帝之用法寬於武帝時乎,然武帝之末至大盜群起,遣繡衣之使持斧斷斬於郡國,乃能勝之。而宣帝之世帶牛佩犢之徒,皆驅之歸於南畝。卒之吏稱其職,民安其業。是則治天下之道,有不恃法而行者,未可與刀筆筐篋之士議也。

    《後漢書·光武紀》:「建武十六年,郡國群盜處處並起攻劫,在所害殺長吏。郡縣追討,到則解散,去復屯結。青、徐、幽、冀四州尤甚。上乃遣使者下郡國,聽群盜自相糾纏,五人共斬一人者,除其罪,吏雖逗留迴避故縱者,皆勿問,聽以禽討為效。其牧守令長坐界內盜賊而不收捕者,及以畏恢捐城委守者,皆不以為負,但取獲賊多為殿最,唯蔽匿者乃罪之。於是更相追捕,賊並解散,徙其魁帥於他郡。賦田受稟,使安生業。自是牛馬放牧,邑門不閉。」光武精於吏事,故其治盜之方如此。天下之事得之於疏,而失之於密,大抵皆然,又豈獨盜賊課哉!

    禁兵器王莽始建國二年,禁民不得挾彎鎧,徙西海。隋煬帝大業五年,制民間鐵叉、搭鉤、柔刃之類皆禁絕之,尋而海內兵興,隕身失國。元世組至元二十三年二月己亥,敕中外,凡漢民持鐵尺、手撾及杖之有刃者,悉輸於官。六月戊申,括諸路馬,凡色目人有馬者三取其二,漢民悉人官。二十六年十二月辛已,括三下馬,一品、二品官許乘五匹,三品三匹,四品、五品二匹,六品以下皆一匹。順帝至元三年四月癸酉,禁漢人、南人、高麗人不得執持軍器,凡有馬者拘入官,已而群盜充斥,攻陷城邑。至正十七年正月辛卯,命山東分省團結義兵,每州添設判官一員,每縣添設主薄一員,專率義兵以事守御。故劉文成有詩曰:「他時重禁藏矛戟,今日呼令習鼓鼙。」鳴呼!「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古之聖王則既已言之矣。

    漢武帝時,公孫宏奏言:「禁民毋得挾弓弩。吾丘壽王難之,以為聖王務教化而省禁防。今陛下昭明德,建太平,字內日化,方外鄉風。然而盜賊猶有者,郡國二千石之罪,非挾弓彎之過也。」「誠能明教化之原,而帥之以為善,保家之道,則家有鶴膝,戶有犀渠,適足以夸國俗之強。」而不至導民以不祥之器矣。水利歐陽永叔作《唐書·地理志》,凡一渠之開,一堰之立,無不記之。其縣之下實兼河渠一志,亦可謂詳而有體矣。蓋唐時為令者猶得以用一方之財,興期月之役。而志之所書,大抵在天寶以前者居什之七,豈非太平之世,吏治修而民隱達,故常以百里之官而創千年之利;至於河朔用兵之後,則以催科為急,而農功水道有不暇講求者歟?然自大曆以至咸通,猶皆書之不絕於冊。而今之為吏,則數十年無聞也已。水日乾而土日積,山澤之氣不通,義焉得而無水旱乎?崇幀時,有輔臣徐光啟作書,特詳於水利之學。而給事中魏呈潤亦言:「《



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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