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第五零二章 社稷之臣_頁2
更新:09-17 02:19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社稷之臣?」
「呃……」
這下子,眾人更是不知所措了。
剛說完,諫、錚、輔、拂四臣,都是社稷之臣、國君之寶;又剛剛說完,好像說皇帝覺得,諫、錚、輔、拂這四種臣子,好像最好都不要當。
現在又問鯨侯是不是社稷之臣,這怎麼回答?
說是?
那鯨侯是哪種?
諫臣、錚臣,肯定不是了。既沒有一言不合就去死,也沒有道不從乘桴浮於海。
可謂既不錚、又不是諫。
輔臣?
拂臣?
這倆,在荀子那裡是好大臣。可現實里,這分明是權臣嘛。
能發動大臣、結成黨派,逼得皇帝改變主意;或者覺得皇帝的命令就特娘扯淡,直接不聽,奪皇帝權柄,把事干成……這是好話?
一些心思活絡的,心想壞了,莫不是陛下以為鯨侯日後要當輔臣、拂臣?這……這……我們這都是鯨侯黨羽?
想到這,有幾個已經是心驚肉跳,只覺得口中唾沫不成,喉嚨干疼,渾身汗濕,竟在後背脊樑上匯聚成流。
皇帝的問題不能不答。
可皇帝問的這個問題,平日裡怎麼都好答,那還用說嗎?肯定是社稷之臣啊。
偏偏剛講完四種「社稷之臣」,皇帝就這麼問,這就沒法答。
回答是,不行。
回答不是,也不行。回答不是,日後怎麼再見鯨侯?陛下又該怎麼想?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好半天,皇帝也沒有逼著他們回答,而是自答道:「這問題這麼難嗎?鯨侯自是社稷之臣。」
「誰人敢說他不是社稷之臣?只是鯨侯與荀卿所言之錚、諫、輔、拂都不沾邊。」
「卿等日後或鎮守一方、或藩鎮一地,日後也難說封侯拜相,入得朝堂。」
「朕今日考教你們的,按說只該問南洋之事。」
「但你們都是一時俊才,只南洋之事,卿等的回答,朕皆滿意。但如說日後事,就不免要多考教些之外的問題了。」
「你們既不答,朕也知道你們緊張,不知所措。」
「既如此,也罷。」
「關於南洋事的考教,朕頗滿意。尤其是米子明之所謂『內外有別』四字,你們當可細思!」
「既然考教順利,比起來,倒也像是武德宮奪魁、科舉殿試中選。你們自該去鯨侯府上,好好慶賀一番,也好問問他關於《臣道》之事。問問他這個社稷之臣,既不諫、也不錚、還不輔、又不拂,竟是如何做的有利於社稷的?」
「且都退下吧!」
眾人不明所以,不知是福是禍,一時間卻都如蒙大赦。一個個磕頭之後,亦步亦趨地離開。
一直出了禁城,才有人覺得身體有些發虛。
他們這些人也不是文弱書生,一個個或在東南打過仗、或在南洋炸過船。風裡來、雨里去,南洋風高浪急、東洋海波肆意,他們都不曾覺得身體扛不住。
今日只是入宮覲見天子,被天子考教一番,還說了幾句,一個個卻都虛了。
荀子雖說被趕出了孔廟,沒冷豬肉吃,整日被批判,但尊一句先賢也不為過。皇帝也沒說別的,只是引用了先賢的幾句話,就把這些人弄得渾身酸軟。
出了禁城,一個個全都愁眉苦臉。
皇帝說,考教的非常滿意,按說都該高興才是。
再這麼說,這也類似於武德宮、科舉殿試通過了,當然值得慶賀。
可現在哪裡有這心情?
就算皇帝不說,這些人和劉鈺關係都很近,按理也該去登門拜謝,怎麼也算半個老師。況且皇帝說了,自是要去的。
但去了,說什麼?
就一群人,被皇帝認定慶賀必要去鯨侯府上的這麼一群人、手裡幾乎把握著朝廷大半海軍、在南洋東洋日本朝鮮跺跺腳列國震動的人,去鯨侯府上談什麼?
談什麼才算是「有能比知同力,率群臣百吏而相與強君撟君,君雖不安,不能不聽,遂以解國之大患,除國之大害,成於尊君安國,謂之輔」?
還是談「有能抗君之命,竊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