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第一二零章 臥薪嘗膽還是毫無骨氣_頁2
更新:09-17 02:16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仁的眼光也就那麼回事,但卻也能理解新井白石所說的「米布如發、金銀若骨,發可再生、骨不可復」的前提,是正常貿易。
如果不正常,那麼金銀也好、米布也罷,相對於領土,都是可以放棄的。
可是,除了領土之外,還有另一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只怕唐國天子必要在意。」昭仁第一次稱呼大順皇帝為唐國天子,言外之意,一條兼香自是明白。
當年新井白石和朝鮮的趙大億,因為王還是大君的稱呼,打了許久的嘴炮。
當時的朝鮮使團到了對馬,仍不肯從,最後還是宗義方叫來了軍隊,說諸君要是不從,那我只好讓武士幫你們從了。朝鮮遂從之。
昭仁之前在和吳芳瑞爭論的時候,就說過君以此始、必以此終的話。現在想想當年對朝鮮使團做的事,只怕大順這邊也會依樣畫葫蘆,若是不從,則以軍隊逼從之。
大順將來會不會以此始、以此終,現在還不知道。可現在可以知道的,是日本這邊怕是要先以當年朝鮮於對馬之始,而於今日於大順面前為終。
昭仁想到了這一點,也終於開口說到了最關鍵的一件事。
「享保五年,德川宗堯,獻《大日本史》,其中唐國為《諸藩列傳》,而本國皇室以《本紀》記之。天皇,天子也。」
「唐國既以琉球朝貢之名出兵,只恐《大日本史》必為第一要談之事。此事若不能定,只恐後續所談,難以為繼。」
「以臣事之乎?死戰到底乎?以宋論,『臣構言』,遺臭萬年。吾實不肯承此遺臭。」
一條兼香深吸一口氣,反問道:「後水尾天皇時,天皇至二條城見德川家光,此非辱乎?比之靖康如何?」
更難聽的故事,一條兼香還沒有說,真要說起來,更噁心的事還有。
昭仁一時間語塞,心裡琢磨了一下後水尾天皇去二條城「拜見」德川家光,和「臣構言」之間是否有區別。
在昭仁看來,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純以皇室的視角,好像也差不多。
一條兼香繼續道:「陛下若想死社稷,當背此罵名,而求幕府之穩定。唐國人不攻西南諸強藩,難道是打不過嗎?幕府若權威盡失,豈非大亂?大亂之下,又如何臥薪嘗膽、以復大辱之仇?」
「若諸藩林立,通唐國者有之、通荷蘭者有之,乃至於重信切支丹教者恐亦有之。」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未篡時。若唐宗渭水盟後便死,無有滅突厥之大業,其名如何?」
「如今日本,所能擔起臥薪嘗膽之重任的,唯有幕府。」
幕府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現在能承此大任的也唯有幕府。再差的集權統一、哪怕是名義上的,在抵禦外辱的時候,似乎也比藩國林立要強。
尤其是「外辱」的軍力遠比內部強大的時候,若是外部的力量還在骨鏃木弓,內部已經鐵器火器,那倒是區別不大,可那樣也沒有「辱」字可言。
現在有能力獨自整合日本,臥薪嘗膽的,也只有幕府。
大順隔得並不遠,而且朝鮮作為藩屬的前提下,其實距離也就是從對馬到福岡藩的距離。這和西洋諸國在東南亞還未站穩腳跟、新井白石新政之後琢磨著炮艦開國卻湊不出兵力的情況,完全不同。
從對馬相距福岡,不過百餘里,這種情況下搞「王政復古」、亦或是「尊王攘華」,都是不智的。
這個時代,是否沉睡、是否開拓,只需要看這個國家對地理學的在意程度就可知道。而這個時代的地理學,總是和航海息息相關的,也和對外部的情報知曉程度息息相關。
一條兼香就算不懂這個道理,卻也明白另一個道理:
日本也並不特殊,不會缺石敬瑭。
真要是幕府的權威盡失,福岡、島津、長州各藩,誰都可以做石敬瑭。
就算德川吉宗貪天功為己有,說地瓜種植來抵抗享保大饑荒是他自己的主意,號稱薩摩芋是他主動要求的、《甘薯救荒書》是他要求翻譯的,可也終究繞不開日本史書上的記載:
【先是,琉球貢甘薯於薩摩,長崎唐人細作劉鈺者,亦舶之數船,貢《甘薯救荒書》,吉宗以饑民為念,不覺其詐,以為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