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磨。

    隨即重重吻落。

    ……………………………………

    西洲山河破碎，勢自西北向東南傾斜，一越過索達姆喏河，勢就陡然拔升。群山像從里拱出的龍骨，高高托起一片巨大的、白色的、高原。這片空白的高原，在堪輿圖上，就像一片被群龍守護在懷中的聖土。

    第一支抵達極原的飛舟，自平線上升起時，站在甲板上的修士們，幾乎同時聽到自己和他人的驚嘆。

    太美了！太壯觀了！

    霞光自天際而來，雄奇的畫卷在一瞬間，在所人面前鋪平！展！

    暴雪刮過群山，被嶙峋的山脊割成一片流動的白塵，猶如一匹匹巨大的披拂在山上的雪白面紗，隨急風起伏捲動。紅側轉，傾瀉，噴薄，將它們一一鍍染成金的、紅的、橙的。與漆黑的山石碰撞融合。

    天與無比的高遠，世界無比的巨大，群山與紅攜裹亘古不變的聖潔與威嚴。

    它們屹立在那裡。

    萬古如一。

    「真可謂當世第一奇觀。雄哉！壯哉！」一位家主站在飛舟的甲板上，眺望沐浴在紅霞中的群山，久久才回過神，「不愧是淨土啊……」

    是的，淨土。

    雪原就是一片無數世家朝思暮想數百的淨土。

    走私商販是他們的先鋒，是他們的試探，在中土十一洲再無一片空白的方可供爭搶，所目光都聚集在這裡，焦急、垂涎、迫切。自兩百前始，仙門世家已經手準備進入雪原的前奏。

    ——的土、的珍寶，的礦脈！

    的生機！

    世家，龐大的世家就像個拖沉重步伐爬山的怪物，一路上不斷將途徑的一切人、木、獸吞噬進腹。以此來獲取向上的推動力——吃！一刻不停吃！得一刻不停吃，一刻不停向上滾動，只要一刻間斷，任一個仙門世家都會因為這恐怖的自重滾下山坡，摔得粉身碎骨。

    誰也不敢停留，誰也不敢駐足，全都瘋了一樣向外擴張，向上爬，把找得到的一切資源，統統吞進肚子。

    還哪裡可以吃？

    家主在想，族在想，族中弟子在想，時時刻刻想。

    仙門已經吃完了，散修也吃得差不了，凡人早就連骨頭帶渣子吞下肚了，山吃了，水吃了，空沒剩下少了。再想要吃下去，只能自相殘殺了——可怕啊！自相殘殺！不符合仁義禮啊！

    現在好了。

    終於一塊的方可以下口了。

    完美的未馴之，不食豈不可惜？

    「如此雄奇之，由一幫蠻野未的蠻竊占，簡直是暴殄天物之至。」另一名家主目不轉睛，揮手下令。

    飛舟立刻向下降低。

    第一面絲綢羅緞編織的巨大家旗，插//進皚皚雪山山頂，緊接，是第二面，第三面……率先趕到的家族，爭先恐，將自己的家徽打進白雪中，充當標記。轉眼間，各色的旗幟從天而降，在風中起伏，

    在清理完一切阻礙，它們可以成為對雪原進行劃分的參考。

    不同於小家族唯恐晚人一步的迫切。

    除東洲扶風仇氏外，十一家大氏族同時進入西洲。但他們並沒急進入雪原，甚至沒急逼近龍嶺群山。龐大的大舟隊懸浮在雪線之外——他們並不在乎誰先將家旗插到雪山上，畢竟最終的劃分權，掌控在他們手中。

    暗紅的木鳶一架架停在巨舟的扶風板上，如養精蓄銳的群鴉。

    各家家主們不急不緩旁觀，遠望，只派出幾架偵查性質的木鳶，隨同那些小世家進入雪原——等到探明寒潮、靈氣匱乏的具體影響，才是他們登場的時機。

    投石問路。

    私販商隊與附屬家族，就是他們投出的石。

    相比起那些急不可耐的小家族，他們的吃相顯得更加斯文一點。一封封信，封好，飛進雪原，帶去措辭高雅的「雙原共利」書。

    紅霞漸漸自山脈頂端褪去，太陽漸漸升高的時候，第一批准備好的世家，越過龍嶺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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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轟隆的悶響在底深處滾動，大山變成了一條巨龍，正在伸展它龐大無匹的身軀。一璀璨的光芒，在底穿行。密窟洞壁上的所彩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