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四十五章 在天書陵里的約會_頁2
事務,也因為在京都轉來轉去的流言,陳長生想要見徐有容一面變得越來越不容易。
就在他看著滿天雪花,有些懵懂地思考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時候,收到了一封沒有落款的信。
這封信不是蘇離的,是徐有容的,站在雪湖對面新修的院牆下看著完這封信後,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然後他去了藏書樓,在學生們微異的目光下,揮毫疾書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不是回信,是給教宗陛下的信。
在信里他說為了準備明年的煮石大會,想要穩定境界,為聚星夯實基礎,想要再次進入天書陵觀碑悟道。
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教宗陛下的回信。在信里教宗陛下對他的好學表示了讚賞與欣慰,對他再次進入天書陵觀碑悟道賜予祝福,然後在信的最後說道,以後如果想進天書陵,只需要在離宮備案便可以,不需要特意寫信給自己。
看著信上的這些字,陳長生才真正體會到某種改變。
天書陵不是一個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大陸無數修行者為了獲得進入天書陵的資格,或者在北方與魔族浴血奮戰積攢軍功,或者在大朝試上努力前行爭取進入前三甲,而最後能夠成功的依然只是少數人。
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天書陵就是一個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來自西寧鎮的少年道士。
他是國教學院的院長,是教宗的師侄,是未來的教宗。
他的年齡還很小,已經是大人物。
……
……
沉重的石門緩緩地開啟,地面微微地震動。
看著眼前這座在深冬依然青意不褪的山陵,陳長生很自然地想起一年前初至此地時的震撼。
駐守天書陵的教士與騎兵們,看著站在數位紅衣主教前方的少年,猜到了他的身份,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陳長生走進了天書陵,這一次他不是遊客,也不是觀碑者,更像是來視察的。
這種感受因為身旁那些紅衣大主教恭敬的態度變得無比真實。
他拒絕了離宮替他安排的住所,直接去了荀梅留下的那間草屋。
草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住人,鍋沿上有些灰,樑上懸著的臘肉還沒有吃完,院子裡的籬笆卻要比當初他在的時候堅固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唐三十六還是關飛白修的。
想著當初在這裡做飯看日觀碑的時光,他的心裡生出了些想念。唐三十六和折袖天天都能在國教學院裡見到,只是苟寒食他們已經有一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離山過的如何。
一道聲音在籬笆外響起,可能是因為林子裡的臘梅正盛開的緣故,帶著種清冽的香氣。
「這裡就是荀梅前輩的居所?」
陳長生從回憶里醒過神來,轉身望去,便看見徐有容站在籬笆外。
籬笆外的林子裡,梅花正在盛開,她站在那裡,晨光灑落,好看的就像是花。
陳長生現在可以隨意進入天書陵,她是聖女,自然也可以。
他說道:「是的,我們當初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
徐有容沒有走進籬笆,看著晨光下有些破落的草屋,平靜說道:「有時候想起來真的很好奇,當初你們和離山劍宗的師兄們勢成水火,卻要在同一個屋檐下呆著,難道不會每天夜裡都打架?」
陳長生說道:「苟寒食是謙謙君子。」
徐有容說道:「但師兄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
陳長生想著第一天夜裡,唐三十六和關飛白為了爭奪一床乾淨被褥真的險些大打出手?笑了起來。
「大朝試後天才開始,現在的天書陵還很清靜。」
他看著徐有容說道:「這真是個好主意。」
京都里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基本上是在取笑陳長生,但對徐有容來說,也是一種困擾。
二人相見有些難,想要安安靜靜說些話更難,她寫信邀他進天書陵,確實是極妙的主意。
當然,把世間修道者拼命奮鬥努力才能進來的天書陵當作約會的場地,著實有些誇張。
也只有她和他才能做得到。
徐有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