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劍吟嘯 第十九章 琴塤和鳴:有一個裝逼_頁2
呂不空把右掌貼在宇文燕後背的中樞穴上,運作真氣,以自己的內力替他驅除體內的邪氣。
宇文燕在昏迷中痛苦得大喊一聲,一股鮮血從他的口裡激射出來。
呂不空大驚,這才知道宇文燕的身體實在太弱了,金虛土弱,脈大無力,根本經受不起外氣的催逼。
他讓宇文燕平躺在火旁,解下自己的大氅,輕輕地給他蓋上。
呂不空注視著宇文燕蒼白的面容,心裡百感交集。他想起烏龍廟裡,宇文燕如果稍遲一點,韋廣就命喪黃泉。他以如此孱弱之軀,危急關頭,卻置自己生死於不顧,雖說是藝高人膽大,但催命判官陸乘的功夫也不在宇文燕之下,說來說去,還是一個「義」字。
快哉山莊的家丁更是驚奇,公子的身體連呂大俠內力幫他療傷都承受不了,那天在烏龍廟裡,怎麼竟敢以掌去接陸乘凌厲的伏魔掌,而且無甚大礙?這事情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遠遠近近,響起一片吶喊:「弟子參見陸使者、金使者。」
看樣子陸乘金鳳兩人沒有追到操琴者,又回來了。
陸乘問:「那邊的狗賊怎麼樣了?」
弟子答:「回稟陸使者,沒什麼動靜。」
陸乘嗯了一聲,四下里安靜下來,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這邊眾人坐在火邊,想著各自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燕從昏迷中醒過來,聲音微弱地叫道:「酒,酒,給我酒。」
家丁趕緊取過一個酒壺,湊到宇文燕的唇邊,宇文燕貪婪地喝著,一下子就去了大半壺。
喝過酒,宇文燕稍稍好轉,睜開眼睛,看到無數雙眼睛正關切地注視著他,一絲笑容滑過他蒼白的面孔,嘴唇蠕動著:
「不礙事,內得於心,外應於器,我只是太專注了。」
他的目光停在呂不空臉上,輕聲問道:「剛才操琴的朋友是誰?」
呂不空搖了搖頭。
宇文燕痛苦地閉上眼睛,一顆清淚從他的眼角滾出來。
過了很久,他睜開眼睛,慘笑了一下:
「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我也該知足了,又何必知道他是誰呢。酒,快給我酒。」
家丁把酒壺遞給他,他喝了兩口然後遞給呂不空:「喝,喝酒。」
呂不空強作歡顏,猛灌兩口,噎住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宇文燕坐起身子,輕輕地笑著。
他轉過頭去,目光注視著剛才操琴者最後所在的地方,緩緩地說:
「我現在好多了,適才那位朋友,用琴聲幫我調理了氣脈,固本正源,培土生金,我真的好多了。咦,花姑娘,你怎麼了?」
花容低下頭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笑道:「沒有什麼,煙熏著眼睛了。」
宇文燕嘆了口氣,安慰道:「花姑娘權且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葛大俠的。」
花容臉上一紅,羞澀地轉過頭去。
剛才流淚,其實是感到宇文燕實在太可憐了。宇文燕誤解,以為她是在掛念葛令威,花容好生感動。
呂不空也嘆了口氣,心想,這個人吶,他什麼時候才會為自己著想一下。
一顆淚水,也悄悄爬出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