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華只得輕咳了聲,出面解圍道:「皇后娘娘,太后還需幾味藥,能否勞煩娘娘去內室的小閣子裡取一下?」凌雪華才剛報了幾味藥的名字,唐韻曦就點頭應下,紅著臉徑直往裡面走去。
一直到唐韻曦的身影自帳簾後消失,文景年才回過頭來,看向凌雪華問道:「皇嫂,怎麼韻曦對這些藥如此熟悉?」
凌雪華瞧她面上也泛了些紅,知文景年方才也是窘迫,只沒表現出來罷了,不由地一笑 「自皇上御駕親征前往東平後,娘娘便向雪華學一些行醫之道,娘娘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又心思細膩,事事親力親為,半年多的時間進展飛快,如今診治尋常的小病痛已是難不倒娘娘了,他日娘娘必可有所造詣。」
文景年似若有所思地道:「韻曦學醫?她為何學醫?」但心思到底也沒太放在這上面,只坐片刻,她便有些坐不住了,不時抬頭往內室瞧一眼,「皇嫂,韻曦去了這麼久也沒回來,朕去看看。」文景年說著就站起來,匆匆跟著往內室走去,這麼蹙腳的理由,凌雪華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忍俊不禁。
文景年略有忐忑地踏進內室,看見唐韻曦正在高高的櫃架前站著,取出幾味藥,低頭認真地配著,從側面看去,她肌膚似雪,眉眼如畫,微微抿起的好看的唇角,手上的動作輕盈靈活,一樣一樣,恬靜淡美,有條不紊,文景年看著看著就忘了進來的目的。
唐韻曦轉過身來,便看到在前面站在幾米開外的文景年,一雙黑亮的眼睛裡定定望著她,正對著她溫和地笑。看著唐韻曦稍作遲疑,放下了手中的物事,向著她一步步走來,文景年臉上的笑意不覺更粲然了些。
&怎麼進來了?」溫柔清雅的聲音。
文景年特意彎腰低下頭,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平視,嬉笑笑地問 「皇后娘娘,方才惱我了麼?」唐韻曦被她的摸樣逗笑,忍不住彎起唇角,『噗嗤』笑出聲來,文景年又問道:「那早上呢,惱我了嗎?」這下唐韻曦沒有作答,文景年執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也不說話,只定定地望著她笑,視線對上唐韻曦,她唇角忽地露出一抹笑,眼神閃爍,灼灼燒人,唐韻曦只覺心頭一悸,登時雙頰暈紅。
兩人本就互表了心意,朝夕相對,那種隱含的甜蜜,自無法言說,只是文景年太過懵懂青澀,唐韻曦又還是不諳情事的少女,是以兩人雖情深意濃,卻在親密關係上遲遲沒有進一步發展。早上那輕輕一啄,就像一顆石子投到湖裡,在兩人的心裡都漾起陣陣的漣漪。文景年像是在這一吻中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以往的朝思暮想,魂牽夢繞,昨夜的躲躲避避,欲近不能,仿佛都得到了某種詮釋,豁然開朗。
唐韻曦自小性子恬靜沉穩,向來心如止水,即便曾與青梅竹馬的季池瑤互生情愫,她們之間的情意也只在心中流轉,從未如此肌膚相親過。 此時她心中已許了文景年,文景年早上這般對她,她雖初感驚異,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有些心潮起伏,似羞似喜,無法訴說。
文景年見唐韻曦雙頰潮紅,神情悸動,眼波流轉間儘是嬌羞之態,自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見她如此,只覺一下子熱血沸騰,長久壓抑的情潮在胸中激盪,一時不能自己,猛地將唐韻曦攏在了懷裡,低頭痴痴地望著她,正欲親吻她,外面突然傳來宮女小聲的傳報,「啟稟皇上,德公公來傳報,新科武狀元,榜眼等人已在上林苑恭候謁見,請皇上過去主持。」
正在溫存的兩人當下紅了臉,文景年頭一次覺得外頭的傳報如此刺耳,什麼武狀元武榜眼的,此刻恨不得他們有多遠丟多遠,可是理智的回歸又讓她猶豫起來,一時僵住了動作。唐韻曦芳心顫抖,才突然意識到文景年離自己太近了,仿佛感應到了她方才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她們這是在太后這裡,外面還有這麼多人,她怎能這樣對她……唐韻曦一時間羞赧之極,想將她推開,可眼前之人偏又是自己心中歡喜的,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似嗔似惱地道:「還不放開……」
佳人近在咫尺,文景年如何把持得住,可是她歷來對唐韻曦的話奉若神明,心中再是想要,也不敢再造次,只得直起身來,可呼吸卻仍是有些急促。唐韻曦雙頰暈紅,卻仍是細細地為文景年整理好衣襟,兩人相距甚近,唐韻曦呼吸間,如蘭的氣息吹在文景年臉上,讓她一瞬間重又心潮澎湃起來,有些東西一旦萌生出來,就再難像以往那般克製得住了。 文景年依依不捨地望了眼唐韻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