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他一定認得我是他父親!」
月白衣裳的男人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很有少年感的好看,他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這並不是年輕人該有的狀態,可當你看到他的眼,看到他的神態,就覺得他仿佛還是一個少年,一個會在夏日裡折下楊柳枝輕鬆甩動的少年。
這樣的感覺,具體來說是氣質很難得,是沒有經歷過挫折和磨難、被保護得很好的富貴人家子弟該有的樣子。
這就是自己這輩子的父親嗎?
——況遠?
被稱作「阿辰」的那個,反而很稱不上這樣的少年感的稱呼,他的氣質更加成熟穩重,他的年齡應該也是,他應該比況遠大一些,無論是身高還是氣質,都穩穩地站穩了「兄長」的位置。
況遠很信任他的樣子,看到他,目光之中都有光點的感覺。
紀墨被況遠抱起來逗弄,他很給面子地奉上幾個笑容,古代的庶子地位低,說不好就比下人高一線,若能得了父親的喜歡,未來可能會更好過一些。
這種心機的想法談不上什麼算計,人,總是本能地想要過得更好,沒有人願意一直吃苦。
紀墨可以吃苦,但在有條件的時候,為什麼不過得更好呢?
這些不用花費時間精力,出身本身能夠帶來的富貴,為什麼不去領受呢?
他半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地學著叫「爹」,很快就跟況遠父慈子孝了,也在稱呼那個叫做「阿辰」的男人的時候知道他是父親的好朋友,至交好友的那種好朋友,可算是紀墨的「乾爹」,不過他對小孩子沒什麼興趣,並沒有一次逗紀墨叫他「爹」,至多只在況遠面前,對他微微和善一些。
真的就是「微微」,那笑容都很勉強的樣子。
紀墨每每見到,都在心底輕嘆,大可不必如此,他本來也沒指望自己人人都愛來著。
況遠也發現了,一次問起,「阿辰」便道「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喜歡孩子。」
這個理由太強大了,況遠沒說什麼,以後也沒刻意讓紀墨在「阿辰」面前賣好,享受自己單獨帶娃的樂趣。
在這個宅子之中住下來的前半年,紀墨認為月白衣裳的男子是況遠,即自己親爹是況遠,可他每次見況遠,都沒見他彈琴奏樂,倒是那個「阿辰」,身邊兒總是帶著一隻紫竹簫,應該是很精通的樣子。
不過,他也沒見「阿辰」吹奏過。
後半年的時候,紀墨見到了「阿辰」吹奏,很好聽,朗朗如肅風,蕭蕭竹林上,那優美的樂聲——樂師?
紀墨開始懷疑自己的第一眼判斷,莫非這個「阿辰」才是自己要拜師的那個況遠?
這個懷疑直到幾年後紀墨開始學字才被否定,況遠就是那月白衣裳的男子,況家是宮廷樂師出身,世代樂師,還有一個專門拜訪各色樂器的大房間,簡直像是能夠開一場交響樂的樣子,那麼多樂器,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紀墨從來沒見過的樂器在,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
這麼多,都要學會嗎?
突然覺得這個樂師的任務不簡單了。
也是啊,如果單純彈琴的話,自己本來也會彈啊,雖然就那麼幾首曲子而已。
任重而道遠,且努力著!
紀墨握了握小拳頭,給自己鼓勁兒。
「放鬆,這樣不好握筆了。」
況遠從背後捉住紀墨的手,在紙上寫下兩個字來,「紀——墨,可認得,這就是你的名字,紀墨!」
「認得了。」
紀墨應下,簡單,他已經會寫了,就是小孩子力氣弱,拿捏不好筆,寫出來的樣子不好看就是了。
呃,等等。
「爹爹姓況,為什麼我要姓『紀』啊?不能跟爹爹姓況嗎?」
多少個世界,總是叫「紀墨」,紀墨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名字就是紀墨,一時間竟是沒想到這裡。
紀墨略顯懊惱,用孩子氣的語氣單純發問。
他前面就是桌案,白紙上,「紀墨」二字赫然在目,況遠站在他的身後,兩人面前是敞開的窗,剛好能夠看到那一片竹林的窗子。
竹林清幽,連經過那裡的風,都自帶一股清雅之氣。
「因為……」況遠的聲音似
第 673 章 第 67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