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房俊 第三十九章 許敬宗的處世之道_頁2
爹不是個奢侈的人,要那麼多錢沒用。爹之所以在你們的婚事上挑挑揀揀要這要那,就是要告訴那些人家,你們有個爹是不好招惹的,往後你們嫁過去,他們就不敢太過欺負你們,總是要有一些顧忌。否則你們以為爹不要彩禮,反而貼一大筆嫁妝過去,人家就能稱讚咱們一聲敞亮有肚量,從此將你們視若珍寶了?幼稚!」
許敬宗悶了一口酒,自顧自續道「這世上從來都是欺軟怕硬,哪有什麼以德報怨?知道你不好惹,別人才不會惹你,你若是軟乎乎的,誰都想上來捏兩下!那房二如今為何如此風光?不就是長了一身橫刺兒,誰伸手就扎誰嘛!」
許氏姊妹「……」
這麼一說,怎麼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
爹爹到處張揚誰娶了她們倆都得拿出一大筆彩禮,居然是為了她們未來在夫家的地位著想?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冤枉爹爹了?
許敬宗抱怨了一通,生了一會兒悶氣,將一壺美酒喝光了,瞅了瞅外頭太陽還有老高,正是晌午的當口,便不理會兩個閨女,徑自叫來侍女伺候著洗浴一番,睡了個午覺。
許氏姊妹呆呆坐在那裡,相視一眼,今盡皆無言。
真的是搞不懂老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何時真心誠意,何時老謀深算……
……
一覺睡到日頭西斜,許敬宗才悠悠醒轉。
近日心頭煩躁,心情鬱結,晌午酒喝得有點多,頭有些暈。命人煮了一碗醒酒湯喝了,這才起身洗漱。
坐在堂中泡了壺茶,慢悠悠的飲著,享受著窗外花樹之間吹過來的涼風,心情卻怎麼也安穩不下來。
貞觀書院啊……
想了想,許敬宗放下茶杯,換上一套青色直裰,戴著幞頭,坐著馬車便直奔房府。
到了房府門前,從馬車上下來,早有房府的門子迎出來,一見是許敬宗,連忙上前道「原來是許黃門,吾家家主去往驪山避暑,怕是要一段時日才能回府。」
眼下長安城房府幾乎就是房俊當家,房玄齡致仕之後不問政事,整日裡忙活著《字典》的編撰,偶有閒暇亦是含飴弄孫,幾乎不與朝中官員往來。房遺直是個書呆子,腦子裡除了書還是書,得知老爹編撰《字典》,顛兒顛兒的湊上去幫忙,家中瑣事一概不聞不問,隨著房俊折騰。
提起房玄齡,許敬宗又是一肚子氣。
就算咱人品不咋滴,辦事沒底線,走到哪裡都討人嫌,可咱這滿腹經綸總該不會是假的吧?論學識,數遍整個大唐也沒幾個比得上自己!
結果自己巴巴的送上門去毛遂自薦,想要參與《字典》編撰,被房玄齡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說什麼《字典》是他畢生心血,絕不肯成為某些人揚名立萬、撈取政治資本的工具……
娘咧!
想起來就一肚子氣,老子就那般不堪?
再者說了,做學問跟人品有個屁的關係!
……
許敬宗陰著臉,道「吾不找房相,吾找房二郎。」
門子忙道「那您稍等一會兒,二郎正在府中會客,容小的去通稟一聲……」
許敬宗不耐煩道「速去速回!」
門子連忙將許敬宗讓進大門一側的耳房中稍後,自己跑去後院,少頃,回來道「二郎請許黃門正堂相見。」
「帶路!」
許敬宗背著手邁著方步,跟著門子來到正堂。
房俊已經迎到門口,不論如何,人家許敬宗的輩分資歷擺在那裡,親自登門,總歸不能失了禮數。
「哎呦,這是那股香風,將許世叔吹上門了?許世叔才學冠絕當世,小侄早已傾慕萬分,卻一直未有機會向世叔請教,今日世叔登門,令寒舍蓬蓽生輝呀,來來來,世叔快請。」
「呵呵,房二郎當真是有教養啊,以你如今的地位,這般執子侄之禮,老夫可受不得啊,哈哈。」
一老一小,一見面便唇槍舌劍一番。
臉上笑嘻嘻,心裡恨不得啐對方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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