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房俊 第三千三十七章 驚變_頁2
李治欲言又止,只悶聲讓蕭瑀喝茶。
他是擔憂父皇的身體麼?
當然也有這個原因,父子親情豈能全然無存,但他更擔憂父皇若是因為服食丹汞之藥而出現意外,會導致易儲之事再添波折。
畢竟直至眼下,易儲的詔書尚未起草,東宮太子依舊是名義上的儲君
父皇活著的時候頒布詔書易儲,他李治上位名正言順,天下無人敢不服;可萬一易儲詔書未及頒布父皇便出現意外,他再想坐上那個位置就等發動政變,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最終事成,也難免在史書之上落得一個「篡位」之罵名。
蕭瑀察言觀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治的心事,也不禁捋須沉吟。
他也認為李治的擔憂確有必要
現在李二陛下雖然回京,但關中局勢卻並未恢復至以往模樣,關隴兵變致使原有的政治格局產生天翻地覆之變化,甚至就連誰是敵、誰是友都模糊不清,整個利益集團處於分崩離析之邊緣。
這一切應該隨著太子登基而重新打破、重塑,然後在鬥爭當中趨於穩定,但卻隨著李二陛下強勢回歸戛然而止。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尤其是「百騎司」與東宮眉來眼去,雙方未必沒有在私底下達成一些協議。而「百騎司」如今幾乎掌控著整個太極宮的安全重任,若想做出些什麼大逆不道之舉措,即為便利。
畢竟一旦陛下殯天,獲益最大的便是東宮太子
書齋之內一時氣氛凝重。
半晌,李治才問道:「不如宋國公與本王一道入宮,勸諫父皇莫要服食丹汞之藥?」
蕭瑀搖頭,沉聲道:「丹汞之藥對於肌體有害,世人皆知,陛下又豈會不知?或許陛下身體有些隱疾,或許精神狀態難以應付當下局面,服藥必是三思之後的結果,縱然去勸,想來也並無用處。」
他歷經隋唐、身經四朝,見多了人間至尊,或許李二陛下一統六合遜於隋文帝,才具膽魄不比隋煬帝,但論及頭腦清醒、權衡利弊,卻是其中翹楚。
這樣一個明白人,明知丹汞之藥食之有害卻依舊服食,必然有其原因,豈是旁人可以輕易勸諫?
況且這件事之前房俊等人便不止一次的予以勸諫,結果李二陛下依舊一意孤行
李治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服食丹汞之藥極為兇險,且父皇明知兇險依舊服食,足見身體已經出現了狀況,很可能隨時出現意外;而身體出現意外再服食丹汞之藥,兩相疊加之下,豈不是愈發危險?
萬一東宮在於背後使下什麼黑手,致使發生不忍言之事
只要東宮登基為帝,怕是第一道詔書便虢奪他這個晉王的王爵,然後圈禁起來,帶到局勢平穩之後賜下一杯鴆酒、三尺白綾
畢竟晉王府如今所掌握的勢力足以威脅皇位,就算太子再是如何兄友弟恭,也容不得他這個晉王的存在。
即便太子容得下,東宮屬官也絕對不容
蕭瑀溫聲道:「殿下不必心憂,老臣稍後便讓盧國公、鄂國公那邊嚴加戒備,東宮但有風吹草動,咱們便予以應對。另外,這些時日若無陛下召見,殿下不要輕易踏足太極宮,以免給旁人可乘之機。」
謀策千萬,安全第一。
若東宮當真有大逆不道之心,首要便是預先剪除晉王這個絆腳石,而後才能事半功倍
李治心中一緊,面上神情嚴肅,重重點頭。
攸關皇位,他可不敢賭一賭太子到底心懷孝悌還是假仁假義
同時叮囑道:「關隴那邊也要多加聯絡,不要聽信郢國公一面之詞,關隴如今朝秦暮楚,不可輕信。」
畢竟關隴如今明面上是站在東宮一邊的,雖然宇文士及私底下給予晉王府承諾,可誰知一旦局勢右邊,會否立即反水?
晉王府需要關隴這個「變數」來給予東宮致命一擊,但卻也不可不防
蕭瑀頷首:「殿下放心,老臣省得。」
東宮。
如今霄禁之政策雖未明文廢黜,但隨著長安愈發繁榮的商貿,也已漸漸廢弛,除非遇到緊要之事,等閒長安各處城門徹夜敞開,車馬不禁。
于志寧與陸德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