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隋 第八百六十章 不知彼_頁2
益,也有利於實現此仗之目標,但問題是,軍隊的損失,牙旗實力的減弱,都損害了阿史那咄捺的個人和小集團利益,即便最終擊敗了對手,拿下了鬼方,建立了一道阻止中土軍隊由安州北上侵掠東北利益的防線,但這個戰果是否可以彌補阿史那咄捺的損失?如果始畢可汗和牙帳激進派落井下石,趁此機會遏制和打擊阿史那咄捺,阿史那咄捺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取其禍?
阿史那咄捺當然不會冒這個風險,實際上之前攻打東湖戍,遭遇上萬敵軍的阻擊後,他就知道對手有防備,此仗目標已很難實現,於是萌生退意,只是「虎頭蛇尾」後果嚴重,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即便要退,也要退得漂漂亮亮,不能損害了自己的權威,更不能給政治對手留下把柄。
現在敵軍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證明奚王阿會正和奚族五部聯盟早早就投降了中土,中土人早在鬼方城下設下了陷阱,他已經找到了推卸責任的諸多藉口,目前所缺的就是撤退的契機,他不能不戰而退,亦不能大敗而退,要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安然而退。
從這一目標出發,阿史那咄捺的確要堅守東湖戍,東湖戍無論如何不能丟,丟掉了就非常被動,這一仗就不好打了,即使要撤也要耗費一番力氣,得不償失。
阿史那咄捺佯作思考,沉吟良久,問道,「斥候軍可曾找到白狼的蹤跡?」
幾年前縱橫松漠的馬賊白狼就是這支中土叛軍的首領白髮賊,白髮賊就是白狼,這在牙旗高層已不是秘密,而最早傳出這一消息的便是辱紇王部,後來從方城秘密渠道送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傳聞。
磧東南牙旗的貴族們對白狼記憶尤深。此賊在松漠一帶為禍多年,心狠手辣,惡貫滿盈,但太狡猾,屢剿不平,稍有風吹草動就躲進平地松林,杳無蹤跡。直到兩年前白狼威脅到了奚族的安全,奚王阿會正忍無可忍,向突厥人求援,幾方勢力聯手圍殺,才剷除了這個禍患。但人算不如天算,哪料到此賊竟然逃出天生,躲進中土,如今又在中土人的支持下,捲土重來了,匪夷所思。
正因為匪夷所思,牙旗貴族們就不得不以最大惡意去揣測白狼的秘密,最後得出結論,這是中土人謀取東北的陰謀,白狼就是這個陰謀的棋子,過去是暗棋,以塞外馬賊的身份暗中混亂東北局勢,現在是明棋,以中土叛賊的身份公開奪取東北。如果這個陰謀論真實可信,白狼就不是一般人了,是一個強勁對手,必須小心防範。
史阿里門搖搖頭,目露疑色,「到目前為止,斥候軍尚未找到白狼,也沒有發現白狼的侍衛風雲軍,但以我的判斷,他肯定在鬼方,只是藏得很深,再加上天氣原因,大雪封山,道路難行,斥候軍活動範圍受到嚴重限制,急切間難以找到。」
阿史那咄捺眉頭緊皺,又問道,「可曾發現李子雄、韓世諤、周仲和來淵的旗號?」
這幾位都是中土衛府大將,其中李子雄更是聲名顯赫,而韓世諤、周仲和來淵都是中土名將之子,衛府少壯派代表,亦是大名鼎鼎,雖然從中土傳來消息說,他們都參加了楊玄感兵變,都是中土叛逆,為中土所不容,尤其出兵前接到的由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從中土行宮內部獲得的機密消息,都證實了他們的叛逆身份,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仲的父親周羅喉、來淵的父親來護兒都是中土皇帝的股肱心腹,尤其來護兒現在還是衛府右翊衛大將軍兼領水軍總管,是中土軍方數一數二的實權派,中土中樞核心層重臣,這樣一位權勢傾天的大人物?兒子竟然背叛皇帝發動兵變,竟然沒有連累到來護兒本人,這未免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即為妖,這也可以證明這支所謂的「中土叛軍」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而已。由此引伸出一個問題,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是誰?到目前為止,阿史那咄捺和磧東南牙旗所有高層,對這一重要問題,都沒有正確答案。
白狼年輕,即便有背景,但與李子雄差距太大,與韓世諤、周仲、來淵等人亦不能相提並論,中土皇帝絕無可能把謀奪東北這種大事託付給白狼,然而無論從表面上看還是從各種渠道獲得的消息來推測,實際是這支「中土叛軍」的統帥是白狼,尤其以塞外馬賊盜寇為主的雷霆軍的出現,更是李子雄等權貴不能做到的,那麼問題來了,白狼能指揮李子雄這等功勳老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突厥人不知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