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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她還沒睡醒，有一個食堂的大媽打通了她的電話。

    「張院長，院子門口有個小孩兒暈過去了。」

    這個小孩兒就是鄒方靜。

    其實送到醫院的時候她就醒了，但是就是不講話。

    醫生讓做什麼檢查也不怎麼配合，但是也不反抗，就是任由擺布。

    眼神有時候呆滯，有時候渙散，眼珠偶爾也滴溜溜地轉。

    張迎娣一度以為這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小朋友，直到第三天，醫生說可以出院，她才說了第一句話。

    「這裡是哪裡？」她問。

    說的是普通話。

    張迎娣突然想到，會不會這個小朋友聽不到水京山的方言，所以不配合。

    「你聽得懂方言嗎？」她趕緊用普通話問。

    鄒方靜搖搖頭：「這是哪兒？」

    她沒有問「我在哪裡」這樣的蠢話，因為她已經見過醫生了，知道自己在醫院裡。

    「水京山，你是這裡的人嗎？」張迎娣和藹地問。

    「水京山？」鄒方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又問了另一個問題：「跟水晶宮是什麼關係？」

    張迎娣一下傻眼了。

    這怎麼答？

    這孩子是認真的嗎？

    「沒有關係！」她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我是怎麼到這裡的呢？」鄒方靜繼續問。

    張迎娣第二次傻眼。

    這是我想問你的呀小姑娘，你是怎麼到我們這裡的呢。

    「你住哪裡？」張迎娣用問題回敬問題。

    「楚河縣，鐘山鎮，蓮橋村，唯一的小賣部就是我家開的。」小姑娘開口就是一串地址，「你們可以送我回家嗎？」

    「等等！」張迎娣轉身從自己的包里拿紙筆，「慢點說。」

    鄒方靜於是又慢慢地重複了一遍。

    「是這幾個字嗎？」張迎娣給她看自己的寫地址。

    「我不識字。」鄒方靜乾脆地說。

    張迎娣才想起，她還沒問小姑娘的名字呢。

    鄒方靜會寫自己的名字。

    問清楚以後，張迎娣把紙條從到了縣公安局，麻煩他們協助問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小朋友走失。

    現在公安系統信息沒有聯網，只能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第二天消息才回傳給張迎娣。

    地址是對的，但是，人不對。

    「這個村裡有兩個小賣部，但是都不姓鄒，沒有丟孩子。」公安的朋友在電話里說，「整個村里就沒有姓鄒的人，也沒有人丟孩子。」

    「會不會是地名弄錯了？」張迎娣問道，「這小姑娘還沒上小學，不認識字，說的有可能是諧音。」

    「不會，全中國能把楚河縣、鐘山鎮、蓮橋村三個詞都諧音出來的地名，沒有，獨此一家別無分店。」電話里的聲音還有點樂，「這個小姑娘估計在撒謊。」

    跟公安局溝通以後，登記好具體的信息，張迎娣把鄒方靜接到了孤兒院。

    最開始一段時間，鄒方靜表現得就是孤僻一點，不合群一點，喜歡自言自語一點，但是也還好。

    經過多人多次的詢問，她每次說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從來沒有變化。

    但是這個地方鄒方靜已經派人實地走訪過了，確實沒有她描述的雜貨店。

    而且過了一段時間，有人發現鄒方靜好像不是在自言自語。

    她在跟人講話。

    可是她面前明明什麼都沒有。

    這把發現這件事的人嚇壞了。

    張迎娣為此特意找鄒方靜談話。

    「你昨天晚上在跟誰講話？」

    「我也不認識！」鄒方靜很無所謂的說，「好多好多人，我一個都不認識，而且穿著電視裡的衣服。」

    「什麼電視裡的衣服？」張迎娣繼續追問。

    「就是武打片裡的人穿的衣服啊。」

    「然後呢？」

    「然後我跟他們說什麼他們也不懂，說著說著，他們就死了。」

    「能不能想起來他們說了些什麼？」張迎娣沒有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