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扯著嗓子哭嚎亂跑被自己人的戰馬撞飛。

    有的，乾脆絕望的閉著眼睛拿著長矛捅刺。

    最致命的是，明軍呼嘯而過之後，竟然有安南軍把他們自己人的騎兵當成了明軍的騎兵，就地拼死阻攔。

    一時間戰場上亂成了漿糊，根本分不清敵我。

    所有人，都是憑著本能在廝殺或者是逃跑！

    ~~

    「殿下！」

    黎元澄麾下神丁將軍吳成焦急的吶喊，「再這麼下去不行呀！弟兄們都亂了！」

    「我他媽知道！」黎元澄大吼。

    他紅著眼睛看著戰場，前面的兵馬瘋了一樣往後跑，後邊的兵馬不知所以還一個勁往前拱。

    明軍的騎兵在戰場上肆意縱橫，撕開了好幾條口子。

    更要命的是，黑壓壓的明軍從咸子關還有兩側的山頭上殺過來。

    明軍兩路交替前進，步步為營。

    卻在靠近江面的一面留出了一個缺口。

    瞬間，黎元澄只覺得手足冰涼。

    「撤？」

    他心中冒出一個疑問，先撤然後再整軍再戰。反正安南軍，絕對比明軍人多。

    這就是差距！

    這就是他和明軍將領們的差距。

    數萬大軍廝殺在一起，而敵軍的生力軍趕到了戰場，是你能說走就走的！你現在走，就是一場自相踩踏的大潰敗！

    明軍將領之中，哪怕不算朱棣，不算張銓跟何榮那樣的老殺才。隨便拎出一個人來，都具有可以指揮十萬人作戰的能力。

    而安南人這邊，他黎元澄最多只可以指揮五千人！他最多能打打順風仗，更莫說在變幻莫測的戰場上做到對軍隊的如臂驅使。

    ~

    轟隆！

    陡然，黎元澄的目光驚恐的看向側方。

    又一支黑壓壓的騎兵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他們不像如今戰場上那支騎兵那樣隊列整齊有序，而是鋪散得極開。

    ~~

    轟隆！轟隆！

    馬蹄的轟鳴聲中，大寧衛指揮使盛庸高舉攥拳的右手，身體隨著馬背的節奏起伏。

    他是半個月前，才率領本部到達安南。人數不多，只有一千八百人。

    但此刻這一千八百人，就等於千軍萬馬。

    突然，盛庸高舉的右手動了動。

    拳變成掌猛的對著安南人的軍陣做劈砍狀，連斬兩下，一下斬向前，一下斬向安南人的中軍。

    緊接著，就見本來分散的明軍騎兵，迅速的匯聚在各總旗的戰馬之後，數十人一隊，一隊一面插在總旗官背上戰旗。

    唰！

    盛庸的戰馬也提速，他順手抽出長刀，嘶吼道，「天佑大明！」

    「吾皇萬歲.....」

    麾下騎兵發出比馬蹄聲還震撼的吶喊。

    然後兩股洪流在眨眼之間分開。

    ~~

    「擋......」

    安南軍的瞭望台上，黎元澄徒勞的大喊。

    他喊聲還沒落地，就見疾馳而來的明軍騎兵隊列之中，鋪天蓋地的一陣箭雨！

    呼呼呼！

    嗖嗖嗖！

    所有安南人都以為，明軍的騎兵會對他們進行最猛烈的撞擊。

    殊不知在距離他們五十步的時候，明軍的騎兵竟然齊齊舉弓，無數箭頭呼嘯的衝上天，然後尖叫著扎了下來。

    「啊！」

    慘叫聲中，無數安南人被箭釘在了地上，側翼倒下一片。

    而明軍的騎兵在一次齊射之後，距離他們只有三十步。

    「舉槍舉槍.....」

    誰跟你玩這個？

    就在距離三十步的距離，明軍騎兵把弓箭再次拉滿，弓弦貼在臉上。

    嗡嗡嗡！

    三十步的距離，明軍的弓箭對著安南人的臉上又來了一次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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