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鉉在旁感嘆道，「好似跟誰都有仇，跟誰都要吵一樣.....」說著，又道，「看什麼都不順眼，心中焦慮暴躁....哎！」

    忽的，朱高熾面色慘白，喃喃道。

    「要是...要是今日本王留他在這國宴之上....是不是他就不用.....」

    「到壽了！」

    胡觀在旁道，「那麼大歲數，喜喪！」說著，又道，「跟誰都沒關係，壽到了，誰也留不住！」

    但同時，他又心中嘆道。

    「哎，李閣老呀！人家別人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倒好，人生將近，你還要把跟你不對付的人都罵一遍，然後再一死讓他們心裡肝顫！好，不愧是你，李閣老！」

    ~~

    「今兒這事，你孟浪了！咱們只是國子監的學子！」

    李府門房的廊檐下，看著李家僕人哭哭啼啼的在那燒著紙錢，外邊順天府的差官帶著工匠亂鬨鬨的進來，丁鉉忍不住開口。

    「一，非親非故！」

    「二，毫無瓜葛...」

    丁鉉道，「好了賴了，咱們都吃得吃不了兜著！更會有那嘴歪的，說咱們巴結權貴....」

    「李閣老都死了，我怎麼巴結？」

    于謙冷笑，「別人愛說什麼說什麼！」

    「科考！科考！」丁鉉跺腳，「想想李閣老在朝中的風評？你我來年春闈....主考官得知今日的事.....」

    「你想多了！」于謙擺手，「就算是又如何？」說著，背著手看著天空，「遇上了，總是要管的！要是不管，這輩子，你...我不知道....但我一定難以心安！」

    說著，又笑笑，「吾輩讀書人，要的不就是心中這口正氣嗎？說李閣老風評不好，可是他風評不好也沒見著害了誰呀？」

    就這時，突然外邊轟的一聲。

    緊接著數十名侍衛沖了進來，「跪下！」

    隨著侍衛們的厲喝，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于謙丁鉉跪在屋檐下，「臣等叩見皇上！」

    ~~

    「老李....」

    「老李....」

    朱高熾聲音顫抖著，對著睜著眼的李至剛喊道，「老李呀，皇上來了！」

    「李閣老....李相...」

    李景隆聽著朱高熾喊老李，心中沒來由的發慌。

    趕緊換了個稱呼，「萬歲爺來了！」

    朱允熥俯身，看著李至剛微微有些......猙獰的臉。

    人死了，絕不是睡著了那般。

    「愛卿....」朱允熥嘆氣，「朕來了.....」

    「皇上！」陡然，門口一聲哭喊，李至剛的老親隨哭喊道，「我們老爺死不瞑目啊.....」

    眾人聞言，仔細去看李至剛的雙眼。

    是很空洞，但空洞之中似乎還帶著....渴求。

    「李相...」

    李景隆低聲呼喚，伸手覆蓋李至剛的眼帘。

    但隨著他抬手，眾人愕然的發現，李至剛的眼再度睜開。

    「嘶....」

    朱高熾後退一步。

    鄧平不動聲色的站在朱允熥身邊。

    李景隆再次伸手.....

    「等等！」

    朱允熥開口，俯身低聲道，「愛卿可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說著，他豁然想通了。

    「傳旨！」

    朱允熥輕聲開口，「李愛卿公忠體國.....特賜牌坊.....賜蟒袍隨葬....追贈...」

    說著，他看向李至剛，「太傅......」

    「嘶....」

    眾人又是心中一驚，這太傅可比太師還要高出一級來。

    就這時，就聽李景隆驚呼，  「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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