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仙捂住嘴，她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很久都不能忘記現在了。

    她害怕自己笑的太難看，伸拳頭敲了一下方沂的肩膀。

    「方沂，以前不知道你會這麼煩啊。」

    然後才進去。

    劉天仙打量了一下方沂，眼睛更亮了。

    「這套誰給你選的？從來沒見你穿過。」

    「劉真真，你認識嗎？」

    「……」

    方沂解釋說，「澄甜的一個經紀人，她說自己對打造明星有一套，而且和大部分經紀人不一樣，我覺得她挺有趣，現在和她在合作。」

    劉天仙說，「她肯定是很厲害的人，因為我從來沒見你這麼穿……」忍不住去撫摸方沂的衣服，「你和我一樣的，怎麼方便怎麼來。我們都不被那些什麼什麼時尚人士喜歡。他們說穿衣服就要規規矩矩的。」

    又說，「以前有一次，我在衣服上加了個腰帶，和原來的不同，被嘲諷了好久……」

    說這話呢，一是忍不住對他要說自己的委屈，二是有勸解他的意思在，不希望方沂跟自己吃一樣的虧。

    方沂才剛進時尚圈，他還沒有黑歷史。

    但方沂不屑一顧，「我不在乎這種圈地自萌的規矩。」

    方沂在劉真真的「建議」下，自費了一套巴寶莉的商旅西裝，甚至拖了一件行李箱——當然不會是裝滿東西的大行李箱，而是空空蕩蕩的16寸香奈兒菱格行李箱。放在了禮賓車的後備箱。

    來前，劉真真說，「方沂，以後除非你在自己家的廁所裡面，你才能坦誠的見人了，只要你穿上了衣服，哪怕是在你家的客廳，都必須穿的有格調！」

    「如果你長得矮，你合照就要墊腳；如果你兩眼大小不一，你就只能露出好看的那一半；如果……好像全都沒有啊。」

    「可是就算天生的這麼完美了，也有你圈裡的朋友帶著電視台記者，對你進行突然襲擊，你要是穿的腌臢了，錄上去就毀一輩子。」

    方沂那時候正是素顏，問劉真真，「我素顏很腌臢嗎？」

    劉真真無奈道，「我承認，你現在是青春無敵了，穿麻袋也像是從巴黎時裝周走下來的，但三十五呢？四十呢？港地的謝弦能幾十年如一日的戴墨鏡，鄭秋笙在任何時候都風衣伴身，他們也是一種敬業啊。」

    ——方沂把經紀人的原話告訴了劉天仙。

    她打了個冷噤，「這樣過日子也太難了，像機器人一樣。像她那種說法，以後到了年紀了，是不是還要減肥，中午永遠只能吃一個蘋果。」

    方沂也感慨，「是，我發現她總是控制欲很強，還好我現在壓得住她。」

    劉天仙注意到方沂戴了表，「天梭？」

    「這個秀的老闆送的，讓我以後經常戴，有人在拍照，就裝模作樣的拿出來看時間。聽說還有好幾個人被這麼要求……對了，你怎麼知道。」

    「不告訴你。」

    車到了紅毯前。

    沒有等劉天仙提醒他，方沂主動下車準備開車門，但是，劉天仙竟然也不守規矩了，自個兒先出去了。

    現場剛下過雨，空氣中有潮濕的寒意，她輕輕的跳，活動身體。

    但這也是不端莊的嘛。

    方沂還要不端莊一些，他把小行李箱拖下來，「deng！」在另一隻手上握住，也是他戴表的那隻手。

    劉天仙忍不住笑，「方沂，你拖箱子幹什麼？你經紀人肯定不許你這麼幹。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讓你平時用，比如是在機場，在劇組，不是讓你現在走紅毯拖出來。」

    方沂說，「我都拿過來了，等會兒再下去要箱子嗎，為什麼要走兩次路。」

    在將要邁出腿的時候，劉天仙忽然意識到，她和方沂要牽手了，這是她和方沂第一次牽手。相接觸的地方，似乎有電流，隱隱的發刺發熱。

    這樣的念頭來不及繼續深想，方沂拉著她已經邁步了。

    這是一場秀啊。

    他們兩人漸漸的步伐一致了。

    紅毯兩邊的記者紛紛看過來：一對有些奇怪的紅毯搭檔。

    男的是近期火爆的小明星，但可能是「星期藝人」，「半年藝人」，過了時間就銷聲匿跡，女的是之前極其紅的國民女星，但現在明顯星途不順。

    ——但那箱子實在是他嗎的拉風啊！小輪子因為旋轉嗚嗚的響，能不拉風嗎。

    像是剛從機場下來，轉車，然後回自己家，他忽然看了看手錶，是不是要遲到。

    這二十來米的路，讓他走出了一段劇情。

    照相機咔擦咔擦的閃爍。像子彈一樣的發射出來。

    做記者還是很老實的，人氣高就多拍一點，長得漂亮也多拍一點，有故事取巧的，也多拍。

    記者們很多人認識方沂，但都是通過電視劇《新三國》，從來沒有看過他穿西裝火力全開的樣子，面面相覷的驚了會兒，然後恨不得用光記憶卡。

    這倆走得太快，有記者忍不住出聲喊，但還不認識方沂，「姜維！姜維！看這邊！」

    也有的喊劉天仙：「看！這！邊！」

    方沂牽著現落難女星，往聲音叫的大的方向轉，劉天仙呢，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場秀，她乾脆利落的挽住方沂，靠他肩膀上，甚至會探出腦袋來看他的表，形成完整的宣傳畫報。

    將氣氛推上高峰，記者們完全興奮起來，猿猴一樣的此起彼伏的呼喊，相機舉起來形成長林。

    明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好看，但也不是絕對無死角，所以只要有心，一定能拍到雷照。

    但這些記者是天梭長期合作的特約記者，隸屬於各大時尚雜誌，領著錢的他們，必須儘量避免以上情況出現，所以，有時候能看到他們趴著的，跳上桌子的，東西來回跑的，只為了找一個角度。

    而這一對正處於顏值巔峰期，幾乎不需要他們再費功夫。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