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田畝上,還有一些人在晨曦中勞作。張富貴家也有幾畝田,他幹活很麻溜,像台無情的機器一樣鋤著雜草。
田間地頭的勞作,對我來說是十分熟悉的畫面,我感慨道:「這種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是多少古人的憧憬啊。」
張歌奇卻還是很八怪地笑道:「我早上又觀察了一下張富貴家的小男孩……」
我苦笑:「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對了,你說滴血認親管用嗎?」
「滴血認親?那完完全全就是偽科學!電視上是在一個碗裡面滴血,可實際上滴血認親是一種仵作驗屍的手段,把血滴在骨頭上,看血是否滲入,滲入就是親人,不滲入就不是親人,這純屬扯淡!仵作可以通過事先做手腳來控制血滴是否滲入,只要你塞夠了錢,就得在公堂上得到想要的結果,在這過去,是仵作行業一套撈偏門的潛規則。」
張歌奇問:「怎麼做手腳?」
我笑道:「就是用碳火反覆烘烤骨頭,骨頭上其實有一層膜,把它烤掉了,血就會滲入,反之就不會滲入。別說人和人了,狗和人都能用滴血認親驗出親子關係,你說這玩藝兒能准嗎?但是不少古人很迷信這個,有個叫蕭綜的人因為懷疑自己不是梁武帝的親生兒子,挖出疑似生父的那人的骨頭滴血認親,後來他又擔心測不準,居然殺了自己的兒子又驗一次,簡直太殘忍了,又殘忍又愚昧。」
聊著天,我們來到了樹大醫跟前,我摸了摸它包漿的樹皮,準備把手放進那樹洞中。
張歌奇說:「萬一裡面有蟲子,蠍子怎麼辦?我來吧!」
我說:「不要緊,我臨走時帶了一小塊驅蟲餅。」
張歌奇笑道:「永遠沒有林大夫準備不周到的時候。」
我把這一小塊驅蟲餅捏碎撒在手上,然後把手放進樹洞,樹洞裡面很陰冷,但是很乾燥,內部也被摩擦得很光滑,這種包漿的感覺是人手積年累月打磨出來的,看來過去真有人把手伸進去瞧病,這還真是神奇!
我把手在洞中轉來轉去,又抬頭看看,什麼也沒發現。
正當我要拔出手掌時,突然樹洞一緊,卡住了我的手腕,我愕然抬頭,看見樹皮上慢慢露出一張老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