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用毛巾碰觸薇歐拉的背脊的瞬間，她就痛得大叫起來。

    林有德趕忙收住手，同時疑惑的問：「我不是給你塗過防曬油了麼，為什麼還會被曬傷？」

    「我、我下午偷偷試了下比基尼啦。」薇歐拉的聲音聽起來很侷促，「換上比基尼之後，沒有給本來被泳裝擋住的後背上防曬油……」

    「原來如此。」林有德撇了撇嘴，「所以你才會留下這麼搞笑的曬痕啊。」

    「嗚……真的很搞笑麼……難怪千尋那傢伙會笑成那樣。」

    「而且你竟然沒穿出來給我看一下，那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平胸也能穿的比基尼耶。」

    「就是因為是專門準備的平胸也能穿的比基尼，我才不想穿出來給你看啊！」薇歐拉大聲說，隨後嘆了口氣，「你真的把太多精力放在這種無聊事情上啦，我們可是在打仗啊！」

    「戰爭總有一天要結束的，我們得好好考慮戰後的事情啊，比基尼這東西，可是戰後引領時尚潮流的關鍵之一。這次大戰現在波及的範圍，已經超過了上一次，繼續打下去損失肯定比上次大戰還要大得多，將來人類大概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會發動這種規模的可怕戰爭了，相應的，各國之間的博弈就會轉移到其他方面，引領潮流製造普世價值是這種博弈的一環。」

    薇歐拉沉默了幾秒，才回應道：「時尚也能成為大國博弈的一環，老實說，我無法接受。」

    「這就是現實，在我那個時空確確實實存在的現實。」林有德說著放下毛巾，開始用手往薇歐拉背上抹肥皂。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微妙的「乘騎/位」，很有默契的沉默了好一會兒，薇歐拉才再次開口：「現在回頭一看，我突然發現戰爭已經持續了好幾年了呢。」

    「是啊，如果從法蘭西內戰開始算起，我們已經不間斷的打了好多年的仗了，剛開戰的時候妮婭還是個小不點，現在都已經********了。」

    「你可不能對妮婭出手哦。」

    「她親媽大概會很樂意看到我對妮婭下手吧。」

    「我不樂意！那是你女兒啊，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薇歐拉嘆了口氣，「已經打了那麼長時間的仗，結果還是看不見勝利在哪裡，如果這戰爭真的要打到1945年，我真懷疑自己是否受得了。」

    「沒問題的，人類的忍受能力比你想像的要強得多。」

    「我們真的不追擊到伏爾加河流域麼，就這樣等著俄國人囤積武器裝備和彈藥，總感覺不是件好事。說不定明年恢復了元氣的俄國人就會再次向我們殺過來呢。要我說，我們乾脆趁現在勢頭正猛，一鼓作氣打到伏爾加河下游去好了。」

    「別急。」林有德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這個冬天俄國人還有得受呢，沒有了頓巴斯的煤礦，又沒有了巴庫的石油，俄國人冬天只能燒木柴取暖了，但他們又把大部分青壯年男性都徵召到了軍隊中，火車運力也都集中到了西伯利亞鐵路上，木材的熱值比煤炭和油料要低，給同樣的人供暖用的木材質量更多，而木材的密度又比石油煤炭都小，同質量的木材體積更大，需要的車皮也更多……這個冬天俄國人會過得非常非常艱難。」

    現在俄國主要的火車頭生產廠中，有將近一半落到了林有德手中，伏爾加河流域雖然也有一些工業城市能夠製造和維修火車頭，但產能大概跟不上德軍的破壞速度。德國空軍一直在執行針對西伯利亞鐵路的攻擊任務，到現在已經摧毀了一千多個火車頭，西伯利亞鐵路運力的降低也是俄國人不得不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的重要原因。

    「除此之外，鋼鐵姬放棄掉那些土地的時候，把當地的糧食什麼的都給燒光了，地裡面種的莊稼也都毀掉了，這個冬天難民們大概會餓死很多，難保那些來自被放棄的地區的士兵們不譁變。」

    「關於這點，我們現在拼命驅逐那些想要進入我們控制區的難民，不就等於把他們往死里逼麼？」薇歐拉回過頭，看著林有德，「這樣做我們和鋼鐵姬也沒有區別了吧？用你的話來說，我們也是這場人道主義災難的製造者，是應該被唾棄的惡人。」

    「沒錯。」林有德說著輕輕嘆了口氣，「我們就是惡人啊，天下烏鴉一般黑，不做邪惡之事的政府是沒有辦法在國際社會的叢林法則中生存下來的。」